来不及收起来了,韩却懊恼的以手扶额,尴尬掩饰道:“倒不知何时这里摆了几幅画卷,许是术季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我倒不曾见过。” 阿梨乌鸦鸦的眼睫一垂,心想骗人也讲点逻辑,这落款红红的韩九几个大字难道当她是个睁眼瞎吗? 她倒没想到向来不要脸面的韩却竟然也会不好意思,不过既然他装不知情,她也不想去拆穿他,毕竟她现在心头也有些乱。 她一直以为韩却说倾慕姜黎向她求亲,不过是为了诬陷她,而听了他一番剖白,她也未完全相信,可是直到看见这幅画...... 这画笔法并不熟练,甚至看着并不成体系,说实话比世子璟的画技差得远了,但少女神色灵动跃然纸上,若不是心中念念,定是画不出如此模样。 韩却本还在得意他这谎圆得甚好,可是当他顺着阿梨低垂的眼睫看到落款,他再也绷不住了,默默转了下身子,以期能把那落款给遮住,同时暗自祈祷她没有看见还。 见他这样,刚刚的紧张突然消失了,阿梨嫣红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待她反应过来,又抿了下去。 “我......夜深了,我要回去了。” 身体比思想更为诚实,一声“我送你”直接脱口而出,韩却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不......不必了吧,也不远。”阿梨小声嘀咕着,他又不知道她就是姜黎,这......这算个什么事儿呀。 韩却顺手拾起画卷卷好搁在了书架上,“正好我也要回去休息了,顺道。” 不知为何,阿梨此时并不想跟他再待在一起,若是一起回后院,两人就还得同行一段,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她深吸一口气。 “九公子。” “嗯?” “你曾经说我跟那卫国姜黎很是相似,你救我也是因为她,”阿梨犹豫了一瞬,还是泠泠开口,“但我并不想做谁的替身,我就是我,你乃一国公子,我与你就如那云与泥,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前面做那么多铺垫,真正想说的就是这最后一句吧,韩却自嘲般想。 他想反驳她两句,可是阿梨才说完就转身开门像个兔子般跑了,明显是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来了,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就这样随风氤在了大雪里。 [你不是谁的替身,那执剑而立是你,那策马而来是你,那月下救人是你,那地坑相抵亦是你......我心中那人,想相携之人,从来都是你] 眼见着阿梨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尽头,韩却幽蓝的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卫央...... * 韩王令心腹禁卫统领左泽调查公子琮被刺杀一事,左泽动作很快,不过短短几日便查了个水落石出。 而幕后主使韩璟被剥夺了世子之位,在韩王后力保下被押入了宗府等待处置,群臣猜测可能是在等周天子的旨意,毕竟是天子外甥,剑奴又是周天子的人,韩王暂时没有处置。 只是另外一件事被提上了日程,那就是燕国的和亲使团已经全部到齐,该是两国完成盟约缔结的时候了。 韩却猜测韩王本想借剑奴的事情向朝歌发难,但是又担心燕国在背后搞事,韩国现在国力虽强,但也不足以在跟周朝打仗的同时对付燕国,所以安抚好后方就成为了首事。 “九公子,该你了。”青玄搅弄着白子,看着眼前兀自出神的青年,忍不住出声提醒。 韩却回过神来,棋局上黑白胶着杀气重重,斗争已趋近白热化,最多只需三步,胜负就可分出来了。 他稳稳落下一枚黑子,“我听说父王找你卜算过了?” “嗯,还合了八字,大吉。”青玄思衬片刻,落下一子,“看王上这意思,似乎决心已定,只怕是铁了心跟燕国交好,听说周天子已经派了使臣过来,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只怕一场战事是难免的了。” 韩王放出风声要处理韩王后跟韩璟,王后是现任周天子一母同胞的兄弟,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为维护王室荣誉袒护胞妹这么简单了,一个不好就给了韩王起兵的理由。 周王室是天下共主,虽说已经被诸侯国架空了,但毕竟是天子王室,时人讲究周礼,周王室虽奢靡,上任天子残暴,但现任周天子除了痴迷丹青倒没有其他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