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舅舅也想卿卿。” 令窈哭过一场,心中畅快不少,悲伤没了,余下的全是雀跃。数刻时间,历经大悲大喜,被眼泪洗刷过的眸子更加水灵,她从皇帝怀中爬起,好叫他看清她现在的身条相貌,问:“舅舅,我和你想象中的卿卿一样吗?我是不是比小时候更好看了?” 皇帝眸中满是怜爱:“是,卿卿才貌出众,和舅舅想象中一模一样,舅舅以卿卿为傲。” 她得了便宜便要卖乖,朝皇帝邀功:“为了回汴梁见舅舅,我日夜苦读,头发丝都快枯了。” 皇帝笑着抚一把她的青丝:“卿卿乌发如云蓬松,如墨黑亮,美丽得很,怎么枯萎。” “不管,反正舅舅得赏我。” “卿卿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暂时没想好。”令窈撒娇:“舅舅,等我想好了,再来向你讨赏,你不许赖账。” 皇帝点头:“好。” 殿内伺候的宫人已离得远远,跪在珠帘前大气不敢出。太子站在阴影里,透过珠帘的缝隙,一动不动地凝望前方。 少女的哭闹声早就被嬉笑声取代,皇帝正在哄她,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耐心全都抛出来。善变的君王此刻仿佛只是个普通长辈,冷酷无情的性子隐起来,连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心,对家中讨人喜欢的小辈极尽宠溺。 太子心中略生羡慕,这般待遇,就连他这个太子都得不到。 皇帝并不是个重视血缘的人,仿佛他的皇子皇女只是这个皇宫的附属品。自令窈离宫后,也就只有贵妃生的小公主因为长得有几分像令窈,所以才得了皇帝的宠爱。 太子目光定在令窈身上,因嫉妒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 换做旁人得了这份殊荣,他兴许会记恨,可因为这人是令窈,所以他能释怀。 卿卿表妹值得世间最好的东西,包括父皇的偏爱。 身后有人靠近,低声道:“殿下不进去吗?” 太子看都不用看,便知说话的人是谁,压低嗓音,反问:“梁相公和表妹一起来的,为何不随她一同入殿,反而要在殿外等候?” 梁厚:“陛下与郡主久别重逢,微臣不敢打扰。” 太子笑道:“梁相公心思缜密,体贴入微,难怪卿卿表妹来了汴梁,第一个投靠的便是梁相公。” 梁厚直言不讳:“殿下羡慕?” 太子口是心非:“梁相公说笑了。” 梁厚若有所思:“她虽顽劣,但生性纯良,极易相信人,我自小教导她,算她半个老师,她来投奔我,情理之中。” 太子附和:“梁相公说的是。” 两人说话的动静轻细,却还是被皇帝察觉。皇帝沉声:“太子,是你吗?” 太子一愣,看梁厚一眼,梁厚手指抵在唇间做“嘘”的手势,悄声往后退,太子明白他不愿入殿,只好一人走出去。 “父皇。”太子走至皇帝跟前,目光触及令窈,唇角压不住欢喜:“表妹。” 令窈迎上去,拽了太子一截衣袖捏住指间,眉眼弯弯:“表哥。” 她眼睛仍红肿着,太子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她眼角,少女乖巧闭上眼,任由他轻碰,太子问:“怎地哭成这样,眼睛疼不疼?” “疼。”她双手勾在背后,雪白如玉的面庞仰起来,像极一个被宠坏的稚童,道:“表哥吹吹,就不疼了。” 太子心头一漾,端方俊秀的眉眼溢出几分羞意,低头温柔吹口气。 去年见她,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