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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主方向去。

    “韩大人,倌倌想单独和您说几句话,行吗?”倌倌无视他恶劣的语气,忽生出执拗,追出两步阻住他去路。

    男人居高临下盯她片刻,眸底汹涌难辨,答应的倒很干脆,“行,就在这说。”

    此处东临菡萏池,西靠亭台楼阁,中央嶙峋假山勉强阻隔住坐与水榭中女眷的身影,饶是如此,阵阵的笑闹声仍频频从四面八方涌来,着实不是叙话的好地方。

    明白他有心敷衍她,倌倌攥紧冻得发僵的指尖,慢慢道:“……先前在任府,倌倌无意唐突了韩大人,倌倌先向您赔罪。”

    “你费尽心机来找我,只为说这个?”韩暮不时盯水榭方向一眼,态度极其不耐。

    不知他为何从一见面就对她语含不善,她想破头皮也没想明白原因,便小心措辞道明来意:“我爹做官一辈子,从不曾贪污受贿,我不相信他会以权谋私,贪污修宜州桥的官银,所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她想到那段时日爹爹督修宜州桥事务繁杂,在信中说无暇给她写信,还称修完桥后,便亲自将她接回秦家,再替她指一门好亲事,他便可解甲归田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等云云。

    这本是封爹爹思念她的家书,如今她想来却疑点重重,比如从不曾和她说官场事宜的爹,屡次提到修桥细节的事,更在信里提起她从不曾听说过的男子名讳——韩暮。

    “哦?”韩暮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没摸.到绣春刀,随即把手背在身后,冷嗤:“据我所知,秦坚督建宜州桥贪污受贿之事已经三司会审,圣上亲判,已然证据确凿,怎么会出错?再者,哪怕他没贪污受贿,但是督建宜州桥不力,致使宜州桥坍塌,已是罪责难逃,更何况,这桩桩件件没一条冤枉了他。”

    倌倌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早知爹爹翻案难,却没料到还牵这么多事,她霎时手足冰凉,愣站在原地。

    “可……可我爹不会做知法犯法的事的。”明知板上钉钉的事,倌倌仍不死心的辩解,“倌倌听说韩大人当初曾亲自护送官银去宜州给我爹修宜州桥,我想……这案子其中曲折,韩大人多少知晓一二,所以,倌倌想求韩大人能不能看在我爹多年政绩的面上,帮我爹重申此案。”

    韩暮闻言一语不发,眼底晦暗不明。

    倌倌也知自己强人所难,以秦家和韩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韩暮没理由犯上忤逆圣上帮她爹平.反。

    此念头刚生出,果然下一瞬就听他冷讥道:“你舅父贵为户部侍郎,在朝位高权重,你怎么不去求他,反而舍近求远来求我?”

    她爹落难后,舅父一家为避嫌,早将嫡母的名讳从族谱中剔除,对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尚且薄情如斯的人,没对她落井下石已是宽仁,这也是她没求助任家的缘故。

    倌倌羞愧的垂下头解释:“皇上亲审的案子,若没他钦命的锦衣卫翻供,便没人敢接这案子。”

    韩暮统领锦衣卫,为她爹翻供的机会最大,这也是她弃任道非而求助韩暮的缘由。

    显然韩暮也猜到她心中所想,他寒声道:“倌倌,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再帮你?”

    他脸上愤怒神色竟与当日在任府朝她说“这是最后一次”,如出一辙。倌倌被他突兀的高音吓得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后背“咚”的一声,狠狠撞在枝丫上覆满积雪的枯树上,霎时残雪从树冠纷纷扬扬撒下,洒满两人肩头。

    曦曦白雪中,男人上前一步逼近她,眸底似怒海翻腾,绞着不知名的情绪。

    “倌倌,倌倌。”站在假山旁为倌倌把风的任道萱轻呼声传入这边,她实在不放心倌倌和韩暮那杀人狂单独在一起这么久。

    倌倌对任道萱的声音充耳不闻,她迎着男人怒意腾腾的脸,紧.咬着下唇,终于下定决心,道:“若韩大人能帮倌倌救父,倌倌愿为大人奉上自己的一切。”

    她未言明的是:包括她自己!

    这已是她能做以交换的所有。

    “是吗?”韩暮一把攥着她手腕,将她拉入怀里搂着,俯身慢慢凑近她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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