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全身镜照来照去,总觉得不合身。 肩膀是单薄的,胸脯是平坦,腰腿又过于纤细了,掩藏在华丽的布料中,根本就是个还没发育完成的模样。 她只好在里面多穿了件衬裙,勉强撑起一点轮廓,叫小曼进来为自己梳妆。 小曼手脚麻利,三两下就帮她盘了个头,为她描眉时细细的对着镜子瞧,由衷赞道:“你再长个两年,非得变成寒城一枝花不可。” 阮苏差点把妆都笑花了,掐了她一把道:“胡说什么?跟你看过多少美人似的。” 她不服气地撅起嘴,“我还真看过许多美人。” “哦?说起来你还没跟我交代过,你父母究竟是做什么的?哪里人?” 小曼一向话多,兴奋起来跟放鞭炮似的,这时却哑火了,抓着眉笔不吱声。 阮苏说:“凭咱俩现在的关系,你不用防着我吧?哪怕你是在逃的犯人,我也不至于把你送到官府去。” 她低着头嘟囔道:“不是防着你,而是……算了,你管他们是做什么的呢?杀猪的也好,放牛的也罢,反正生出来的都是我。” 阮苏没强求,只问:“那你准备在我身边待多久?我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你乐意,我就一直待啊。只要你不赶我走,我跟你一辈子都行。” 她说话嗓门大,声音也清脆,于是听起来格外有分量。 阮苏却没接话,因为一辈子这个词太沉重,她很怀疑自己这两片薄薄的肩膀是否承担得起责任。 梳妆完毕,二人下楼。客厅已经装饰一新,散发着奢华优雅的光辉。 大门处有车驶进来,阮苏愣了一下,没想到客人会来这么早,天都没黑呢。 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公馆里的车,下来的是玉娇和小春鹃。 二人大概购物去了,丫头怀里抱满了大包小包。 见家中有了大变化,玉娇十分好奇,抓了个仆人问:“这是在做什么?” 仆人老实答道:“五太太请了朋友,今晚要在家中办舞会呢。” 舞会? 玉娇抬起头,看见了盛装打扮的二人,立马踩着高跟鞋冲过去兴师问罪。 “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也就算了,还把乱七八糟的人带到家里来,是想光明正大的给二爷戴绿帽子吗?” 阮苏尝了口为客人准备的小点心,对味道很满意,剩下一半塞进小曼嘴里,然后用手帕轻轻擦拭指尖的糖粉,慢悠悠道: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还没吃够嘴上没门的亏吗?” “你……” 玉娇用力指了指她,“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告诉二爷!” 阮苏耸耸肩,“随便你,结果恐怕会让你失望呢。” 她陡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什么意思?” “二爷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亲口应允的。” “不可能!” 玉娇打死也不相信,凭段瑞金的性子,会同意别人来家里跳舞?当初她和小春鹃可是因为去舞厅玩太疯被罚过的。 然而看阮苏镇定的神情,以及周围忙碌的仆人们,又令她动摇起来,咬着牙关问: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 阮苏笑笑,“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来凑个热闹啊。” “我才不跟你那些下三滥的朋友玩!” 玉娇骂完这句拉着小春鹃上楼,不出半个小时就后悔了。 因为阮苏邀请来的客人,还真不是什么下三滥。 率先抵达的是一辆白色小汽车,从上面跳下来一位戴眼镜的翩翩公子哥,乃寒城财政部部长的独子。 接着又是一辆黑色小汽车,下来的是位穿洋服的年轻女子,乃教育部部长长女。 紧跟着又是一辆小汽车,下来的是个富商模样的男人。只见他踩稳后对车内伸出手,牵出来一个艳光四射的小凤仙。 小春鹃唱戏的时间不长,有机会见过的贵客也不多。前面几位都是勉勉强强认出来,直到小凤仙一露面,她才激动地抓住了玉娇的胳膊。 “你看!是小凤仙啊!” 对于寒城所有戏子来说,小凤仙这种已经成了名的角儿是他们最崇拜的人。 玉娇以前也崇拜,但进了段公馆后心态大变,此时更是直接嗤笑了声。 “小凤仙又怎样?不过是个戏子罢了,台上风光台下肮脏,陪完这个陪那个,万人骑的货色,哪儿比得上咱们当正经太太。” 小春鹃蚊子似的哼哼,“可、可我们不也就是姨太太么……” 玉娇沉下脸,“姨太太怎么了?大太太远在天边摸不着,只有咱们天天陪着二爷,指不定哪天就扶正了。” “可是他根本不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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