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位警察心有不忍,回头来叹着气道: “你以为进去后还只是一根肋骨的事吗?赵太太,早点做准备吧。” 警车离去,王梦香不顾自己上好的绸缎旗袍与进口丝袜,跪坐在马路牙子上,生平从未像此刻一般绝望过。 耳中隐约响起两个字——报应! 好日子到头了,报应来了! 凄凄凉凉的下了几天雨,天气难得放晴。太阳一出,温度恢复成晚秋的模样。 阮苏用切身体会明白了寒城名字的由来,真的太冷太冷了,入冬没几天,身边的空气就又干又冷,喘气喘得鼻子都疼。 她喜欢暖和的衣服,趁天气好,与小曼一起把厚衣服全都搬到草地上晾晒,吸收阳光的热度。 亲自动手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勤快,而是没人可指挥。段瑞金之前把闲人都遣散了,她又不好意思去劳烦已经承担做打扫任务的老妈子,只好亲身上阵。 衣服太多,忙了一个上午才晒完。她准备坐下喝口茶,护卫突然来报,说赵太太在外面,想要求见她。 小曼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柿子走进来,闻言立刻说: “太太你可别让她进来。” “为什么?” “这还用问?”小曼恨铁不成钢,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她肯定是求你利用二爷的关系,帮忙把她丈夫捞出来。哼,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当初打你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现在倒有脸上门求救了。” 阮苏拿了个柿子,用手指捏了捏。 “我看她也是走投无路了,就她这种人,要不是完全没办法,是不可能拉下脸来找我的。” 小曼道:“走投无路也是她活该,难道太太你要帮她?” 阮苏摇摇头,站起身道:“这事不该由我来做决定,我去找真正要做决定的人。” 小曼不解地看着她,她没有解释,拿着那个柿子上了楼。 二楼第二间房,是王亚凤的卧室。 这两天她打牌愈发凶了,今天早上才回来,饭也不吃,关门倒头就睡。 阮苏敲敲门,问:“亚凤姐姐,我能进去吗?” 一阵悉索声后,王亚凤亲自来开门。 她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绸裙,外面披了件薄呢大衣,露出的身体部分瘦得只有骨头,看不出肉来。 一进房间便闻到之前闻过的奇怪味道,阮苏没有过问,将柿子递给她。 “这是张妈早上出门买菜时顺便买回来的,说是最好的品种,叫什么火晶柿子。甜得像蜜一样,都不用牙咬,弄开一个小口子就能直接往嘴里倒,喝进去。姐姐你尝尝看,要是喜欢,我让她明天多买点。” 王亚凤接过柿子,一双常年挂着黑眼圈的眼睛深深凹陷,狐疑地说: “你不止是为了送柿子吧?” 阮苏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把王梦香的请求告诉她。 “我觉着这事得由你来决定,究竟帮还是不帮。”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陷入长久的沉思。外套从她肩上滑落,她也不知道,枯瘦的腰背佝偻着,托出一个卷发蓬松的大脑袋。 “姐姐。” 阮苏突然喊她一声,指指她的手。 她低头看,才发现柿子不知何时被她的指甲戳破了,橙红色的蜜汁弄脏睡裙。 用手帕心烦意乱地擦了几下,王亚凤终于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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