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窗时摔断了腿,拖着断腿也要来找那家人,想趁自己还有点积蓄多给些给他们,免得一老一小活活饿死在家中。 她完成了自己的目的,谁知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后面车上的司机昨晚熬了夜,一下没看清,直接从她身上碾了过去。 沈素心本来就好几天没吃饭,身上带着未愈的鞭伤,又摔断了腿,被车轮这么一压,顿时只剩下一口气。 有好心人叫来了医生,可医生看见她身上的惨状,摇摇头说没救了,给她打了两针吗啡减轻痛苦,让别人不要随便动她。 吗啡的强效阵痛令沈素心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饥饿感也随之消失,整个人宛如泡在一汪温泉里,浑身充斥着久违的舒适。 在这虚幻的惬意中,她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不敢想的人。 “二爷……” 段瑞金沉默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露出一抹苍白的微笑,“您回来了,太好了,我有样东西要给您……” 因为肺部出血,沈素心的声音很不清楚,一张嘴就吐血沫子。 但段瑞金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头一看,她手上捏着一张红色小纸条,颤巍巍地递给他。 “一千零八十……这是第一千零八十张……我报答了您的恩情……” 他浓眉紧锁,“什么一千零八十?” 沈素心笑笑没有说,手固执地抬着,坚持要他拿过去。 段瑞金将纸条握在手中,指尖沾上了她温热的血液。他知道她活不长了,想问问她还有什么遗言,一抬头却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半睁的眼睛不知望着何处,脸上还挂着那抹虚弱到仿佛风一吹就会散的笑。 医生俯下身听心跳,遗憾地说:“她已经走了。” 段瑞金抱起她往车边走,鲜红的血液滴了一路。 阮苏在段瑞金出门后不久就得知了段公馆内发生的事,连忙也派人出去帮忙寻找。自己因担心他们随时会回来,便等在院门口,方便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期间有医生被带进公馆,说是老太太气病了,在吐血。 她没有管,仍然守在门外。 烈日高升,到了正午,一辆眼熟的汽车出现在拐角,越来越近。 阮苏几人快步跑过去,汽车停下,车门打开,段瑞金抱着沈素心出来,表情复杂而冰冷。 她快步迎上去,见他们满身鲜血,惊愕地问:“你们怎么了?” 说话时她抓住了沈素心的手,却发现手感僵硬冰凉,浑然不似活人的手,吓得她头皮发麻,尖叫一声松开。 “她、她……” “她死了。”段瑞金道。 阮苏大口喘气,“这是怎么回事?” 段瑞金抿了下嘴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叹了口气道:“天气热,先准备后事吧。” 他抱着已经失去体温的尸体走进段公馆,阮苏因为过于震惊,忘记自己已经搬出来,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年头没有冰棺,天气热尸体不易保存,过一夜就会发臭,的确是准备后事要紧。 段瑞金把沈素心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喊来段福,吩咐他采购需要的东西。 阮苏在旁听着,忽然想起一事,问:“你们知道她家人在哪里吗?我记得她是有家人的。” 段福想了想说:“母亲健在,有一位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两个来段公馆前生的女儿。” 段瑞金吩咐道:“派人通知他们,要是愿意,就来送送她。” “是。” 段福准备出门,据说被气到犯病吐血的段母却出现在楼梯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