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 她那么单薄,仿佛随时会迎风而去。他想上楼站在她身边,牵风筝似的牵住她,却有佣人来到他身旁,小声说有人要见他。 段瑞金踌躇片刻,随佣人走了出去,回到段公馆内。 阮苏在阳台吹够了风,打算下去,忽见一墙之隔的草地上多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段瑞金。 他什么时候又回去了?那个女人是谁? 她下意识蹲低了身体定睛细看,只见那女人身材纤瘦高挑,皮肤苍白,乌发及腰,穿着一条很厚的裙子,上身还裹着一条大大的披肩,看起来颇有点弱不禁风的意思。 因为距离太远,又总有树枝遮挡视线,使她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是从一举一动中可以看出,起码是个清丽的美人。 估计是林丽君了,果然人如其名,跟个林妹妹似的。 阮苏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看的,脚却不肯走,视线还情不自禁将对方的身材好好打量了一圈,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胸口,自言自语地说:“等我满十八了,肯定也能前凸后翘。” 未来的事不好说,还是先管眼前的事,她的目光跟随着二人的脚步,却不知自己的偷窥被段瑞金看得一清二楚。 段瑞金是故意带林丽君来这里散步的,对方说有话想跟他谈,他决定听一听。又怕阮苏知道后误会,干脆在她眼皮子底下谈。 走到合适的视野范围后,他停下问林丽君:“说吧,什么事?” 林丽君实在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发出邀请,两只手忐忑地攥着裙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你能不能……” “什么?”段瑞金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她红着脸颊提高音量。 “你能不能别跟娘闹成这样?” 段瑞金眼神冷了下来,“这种话你该去跟她说,没人想跟她闹。” 林丽君道:“我知道她很过分,可她也都是为了段家考虑。大家都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有她是从始至终为段家着想的,从这一点看她没有错呀。” “既然你这么理解她,你永远陪伴她不就行了,没必要来管别人。” 林丽君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休掉我?跟你的姨太太在一起?” 段瑞金皱眉。 她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这人是个天生的药罐子,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天都躺在床上下不来。我爹又不喜欢女孩子抛头露面,从小就不许我去学堂念书,女校也不行,认字都靠自己偷偷学。 我跟你是天差地别的人,打从十八岁那年拜堂,到今天都五年了,单独说话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清。这段婚姻像个笑话,可再怎么好笑它也是婚姻,若是毁了,你我倒无所谓,段家和林家可就再无来往了。” 他冷冷道:“莫非你想用两家的合作威胁我?” “我哪儿有这个胆子……”她垂下眼帘说:“我只是在为自己考虑,倘若你休了我,送我回家去,谁会要一个二婚的女人呢?我又无法自力更生,你总得给我留条活路罢。” 听她亲口说出这番话,段瑞金对她倒是高看了一眼。以往他的印象里,林丽君一直是个躲在两家长辈身后的影子。长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不曾表达过自己,令他毫无兴趣,努力了很久也不能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伴侣。 既然她有自己的想法,那便不至于不能沟通。 他想了想问:“你来找我,可是有了打算?” 林丽君的确有,但是羞于启齿,嗫嚅了半天都张不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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