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坟头。而卫桓则是将苏不豫归还给他的九凤翎羽放回到他的棺木之中,放在他交叠的手里,自己只保留了那颗鲛珠。 [战备七组苏不豫之墓] 墓碑上的这几个字是卫桓亲手刻的,他永远记得他喊出的那句话。 苏不豫在他心里永远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葬礼结束的那个晚上,卫桓没有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投身于街头巷尾的重建工作中,而是回到了湖边小屋。他去的时候云永昼还不在,于是卫桓自己走到了衣橱边,发现之前他匆忙设下的结界还没有破。 原来云永昼没有来看他的礼物。 等到云永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这些天看着卫桓没日没夜地帮忙,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他父母死去时候的情形。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发现自己能做的依旧很少,他只能默默地陪在卫桓身边,说不出什么能够宽慰他的话。 [回来了?] 当他踏入房间的时候,听见了传心的声音。云永昼有些讶异地抬头,环顾客厅。 [我在外面,秋千这里。] 等到他走出去的时候,看见落进湖里的月亮,还有坐在湖前轻轻晃悠着的卫桓的背影。 云永昼走过去,卫桓往右边挪了挪,把这个双人秋千左边的位置腾给云永昼,他还拍了两下,“坐。” “你没喝酒。”云永昼的语气倒不像是疑问。 卫桓瞥了他一眼,“什么啊,我应该喝酒吗?”说完他抓着秋千绳探头探脑往云永昼身后看,“你给我买酒了吗?” 云永昼摇了下头,被他一把拽到身边坐下。秋千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头顶的支架,卫桓开口,“哎,你扎得稳吗?” “应该吧。” 听了他极不确切的语气,卫桓不由得笑出声来。云永昼却看着他的脸愣神。 “怎么了,还不习惯我现在的样子啊。”卫桓两个巴掌轻轻拍在云永昼的脸上,揉了一把他的脸颊。 云永昼轻轻摇头,那双通透的琥珀色瞳孔被月色浸泡得柔软极了,“你笑了。”他明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可语气却特别温柔。这么坦诚地将自己当下所想的全部脱口而出,实在令卫桓意外。他的双手从云永昼的脸侧滑落下去,落在他肩上,额头也抵上了云永昼的肩窝。 “我下个月去办入职手续,”卫桓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此刻的湖面,“之后我就是扶摇的一个小教官了。董事会的老头儿说 ,只要你想去,都不用打招呼,炎燧的院长都盼着你去。”他说个不停,仿佛停下来就会发生什么似的,“对了,山月他们直接升战备军了,特别棒,过两天他们发制服的时候我们去给他们拍照吧,怎么说我也是小七组的一份子,虽然说现在……” “虽然我不喜欢苏不豫。”云永昼忽然开口,打断了卫桓的喋喋不休,“但是他部署计划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他终于还是把这个卫桓试图掩藏起来的部分挖了出来。 “他说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他只想解开这个死结,只想结束。” 卫桓没有开口,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我当时不明白,说实话也没有打算搞明白。我之所以选择相信他,只是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易背叛你。”云永昼顿了顿,“就在白修诚说出真相的时候我才懂。” 原来他每天都在被自己的歉疚凌迟。 卫桓艰难地点点头,“他解脱了。” “只有你开心,他才能放心地去见你的父母吧。” 卫桓忍不住苦笑,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不到最后都不相信苏不豫会与自己站在不同的阵营。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苏不豫想骗过他的笃定,只能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去斩开死结。 绕在云永昼后背的手攥了起来,抓住他衣服的布料。卫桓的语气很沉,就像无声无息沉入湖底的月亮,风一吹就会散开,变成湖面一滩破碎颤动的亮光。 “我这辈子才过了二十几年,怎么就已经失去了这么多。” 听见这句话,云永昼却松了口气。过了这么多天,他终于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他太了解卫桓,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比谁都害怕失去,也比谁都害怕承认自己其实很难过。八年前在天台上,他只有在酒精的怂恿下才能剖开自己。但现在,他已经敢去想自己的失去了。 卫桓能感觉到云永昼温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摩着他的后颈,还有他身上冷冷的阳光香气。他往云永昼的脖子那儿钻了钻,闭上眼睛,却听见云永昼滞缓地嗯了一声,像是在肯定他刚才的说法。 “我们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失去,家人,朋友,过去的自己。谁也没有办法阻止这种失去,哪怕不像我们这样时刻身处危险之中,只是一棵最普通的树,也必须面对失去最后一片树叶的那一刻。” 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但被这温暖的体温氤氲出一种朦胧的热,缓缓注入到卫桓心里。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