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的文臣。我这边怎样想先不说,谢征自己也是领兵的节度使出身,他定然不会愿意。” 他没多说什么,但平静话语里的嘲讽,姜鸾听出来了。 姜鸾抱着膝盖坐着,幽幽地叹了声, “我刚才那句没说错把?你不说话时,我们还不错。你一开口说话,我的脸皮被你刮得疼。” 她刚才衣裳整齐地穿好了,长裙也套上了,里头的绸裤还没穿,华贵纤薄的长裙下露出光洁的脚踝和圆润的脚趾。 姜鸾今天确实累得不轻,摸索着找到了绫罗袜,垂着眼把长裙往上拉了拉,露出一小截莹然小腿,就要穿罗袜。 裴显走过来,坐在她身侧,把她的纤长笔直的小腿捞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替她穿袜。 他的掌心指腹上都有薄茧,麻痒难当,姜鸾忍不住地笑。就像把腿抽回去。 裴显不许她退,牢牢地按住了,仔细替她穿袜,一边说, “没有为难阿鸾的意思。回去跟圣人说一声,把谢大将军调去西北领边军的主意行不通。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必生乱事。再想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姜鸾苦恼地说,“还不如不发兵,直接发国书,驳了他们讨公主和亲的狂妄念头。破口大骂一顿。” 裴显居然不反对。 “之前我主张发兵,一来是对方太过狂妄自大,发兵征讨,可以灭他们新可汗的傲气,扬我大闻朝国威。二来,打一场胜仗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要求迎回燮昭公主的遗骨。但按照如今朝廷商议下来的局面,坚持发兵,只怕要吃败仗。还不如不发兵。索性嘴皮子先打一场仗也好。” 姜鸾听得挺稀罕的。 她原本以为裴显军中出身,会是个强硬的主战派。没想到他居然不是。 裴显看出她掩饰不住的诧异,惊讶时眉眼越发显得昳丽生动。 他没说什么,照常给她穿好了罗袜,脚踝处的一圈细绫系带扎紧,抬手揉了一把她垂散的乌发, “瞧不起人,以为裴某是个穷兵黩武的好战狂徒。” 姜鸾的发髻原本就睡散了,被他狠揉了一把,全散开了。一缕发丝乱糟糟地垂到脸颊边。 姜鸾拿手梳理着乱七八糟的长发,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 “谁瞧不起谁呢。以为随便哪个都能替本宫更衣穿袜?” 裴显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 他又想起了下午从谢澜那边套出的实情。 上元夜的‘意外’,是个谋划深远的计中计。从他开始筹谋上元夜的九章条陈开始,他自己就中了套。 面前这个心思狡黠的小丫头,一开始盯上的就是他。 “始终没有和阿鸾说过,”他慢悠悠地开始给她穿另一只罗袜, “我的小字‘彦之’。阿鸾以后私下无人时,称呼小字即可。我可是听够了阿鸾口中‘裴中书’三个字了。” 他的小字,姜鸾早知道了。 她却装作没听见,歪着头瞧他,忍着笑,偏偏极正经地又唤他,“裴中书。” 裴显不应。 手下微微用力,把脚踝处的一圈细绫系带严实地扎紧了,淡笑,“再叫一次?” 姜鸾不怕死地继续喊,“裴中——” 对面端坐如山的身影倏然动了,仿佛一座大山压了过来,把小榻边坐着的姜鸾直接压在了榻上,纤薄长裙从下方撩起。 姜鸾又痒又难熬,怕外头有亲兵听到,把嗓音压在喉咙里,忍着笑推他,小声地喊,“彦之,彦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