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直到沈清河揽住她的肩时才缓慢收回神。 “他说我长大了。”施乔儿望着轿子,红着眼眶道,“我是长大了,可他也老了啊,头发都白干净了。” 沈清河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似在安慰。夫妻俩就这么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看不见轿子的影子了,方回到府中。 另一边,施虎到了宫里,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必和文武群臣挤在个朝房里头吃冷板凳。还没经太监提醒,自觉跑到御书房求见他老大哥了。 老大哥不在,留下话让他进去先等着,他这一进去,一眼便看到围地上坐着的几个倒霉蛋。 御书房里面就一张龙椅,皇帝老子走前也没说赐座,权野倾朝的几个老头子,除了干站着,就是趴窝耗子似的一屁股坐地上。 施虎过去挤了挤,对比自己年轻不了几岁的首辅老头道:“人呢?哪去了?” 对方摇头表示不知。 朱为治冷不丁哼了一声,从天不亮等到现在他的心已经比冰还硬,拱了拱袖子不知死活来了句:“那咱上哪知道去,六七十岁的人了还能去哪啊,总不能是宿在哪哪哪忘了正事吧?总不能一把年纪想起来沉迷个女色吧?哎哟那咱不知道咱真不知道。” 首辅老头一打哆嗦:“齐王慎言啊。” 施虎:“在后宫里呢?” 首辅老头又一打哆嗦:“国公慎言啊。” 朱为治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满腔热血等成了泔水,还是阴阳怪气的泔水,嘴巴一砸冒邪火:“不知道,别问,当心杀头。” 施虎哼了一声:“要杀也先杀你。” 朱为治:“兵权在你那,你威胁大,杀你。” 施虎:“我瞎眼瘸腿不利索,你身健体壮的,弄不好还能再活个几十年,威胁更大,杀你。” 首辅老头泪都要急出来了:“慎言!慎言啊二位!” 这时有道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出现在俩骂骂咧咧的老头子身后,悄悄弯下了腰,小声问:“杀谁啊?” 朱为治一恼:“都杀!都别活!” 放完话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随着几名老东西转身叩首:“参见陛下!” 皇帝在几人跟前悠悠踱步,手中念珠轻拨慢捻:“可别,快快起身,朕可当不起你们这一拜,杀这个杀那个的,权利倒比朕都大了。” 朱为治欲哭无泪:“您这哪儿的话啊,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之所以失言,全因为……因为镇国公他有意挑拨。” 施虎霎时急眼:“嘿你这老小子?我刚来你就这么卖我?” 皇帝不耐烦:“行行行,闭嘴,梦到你们俩吵吵朕就头疼,都起来吧,说说当下到底该怎么弄,朝房里头可是一堆劝降的,朕不多说,你们自己心里有点数。” 朱为治起身正色道:“回禀陛下,降是不能降的,但死战到底非智者所为,不如从全面进攻改为侧面突袭,用计将全部蛮人引出阴山,再从四方包围,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席话下来,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能让蛮人放出全部兵力的理由,只有他们的大克星秦盛死了,所以他们不必再有任何顾忌。但世间也只有秦盛,有能耐领兵抵御百万蛮人殊死一搏,甚至将其彻底赶尽杀绝。 这是个无法互洽的死局。 皇帝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脸便问镇国公:“施爱卿怎么看?” 施虎拱袖一俯首:“臣认为齐王言之有理。” 朱为治:“?” 这就有点渗人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