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啼啼的刚要说话,就被四名侍婢推搡着捉了出去。 楼大夫人转过头来,连连朝萧夫人和少商致歉,反复保证会好好管教楼缡云云。 趁长辈说话之际,楼二少夫人忽拐到少商身边,和悦道:“我不爱叫什么姒妇娣妇的,以后我就叫你少商,可好?” 少商回看过去,四目相接,虽是初次见面,但聪明人不用多说话就彼此明白心意。她嫣然而笑:“喏。那我也叫您延阿姊。” 楼二少夫人笑着握住少商的手摇了摇。不知何时,二房另两名庶子的新妇也不声不响的聚拢过来,静静站在她们二人身旁,恰形成四方呼应之势。 楼大夫人见此情形,再看自家温和柔善的长媳,心中一阵烦躁。 …… 回程府的马车上,萧夫人屏退仆妇,只留母女二人在车厢内,肃色问:“你早知楼家的这些破事了,那你还答应亲事这么痛快?” “有破事怎么了。这年头哪有大圣大贤没有半点眉眼官司的人家。”天庭里还有父子兄弟斗法的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萧夫人气急败坏。 少商正色道:“阿母,人生在世,有波折磨难那是常有的。萋萋和我说起过万伯父为十几个女儿择婿的故事。家世好的,为人浅薄风流;人品出挑的,家里累赘太多;家世好为人又好的,多是没什么才干雄心,要一辈子在家族荫蔽之下闲适度日了。阿母你看阿垚多好。门第好,为人又忠厚诚实,绝无那浪荡子弟的习性,虽才干目前不显,可他有上进心,愿意吃苦拼搏。阿母您说说,这门亲事是不是很好?” 萧夫人心想,你直接说楼垚既听话又肯干家境还好不就得了。 “吾家几位兄长您都教导的很好,您不知道,实在外面不少有女娘的人家都在暗暗惦记我的兄长们呢。”少商笑着扑腾几下袖子,好像小小鸟儿在拍翅膀。 萧夫人哪会不知道,她摆摆手,对女儿的奇思妙想已经麻木了:“……说你的事,别东拉西扯。” 少商沉默片刻,笑道:“其实叔母早就问过,像我这样不耐烦繁文缛节的人,嫁去楼家后对着一屋子妯娌兄妹岂不要烦死了,等阿垚谋得外官得猴年马月呀。我说,不用很久。到时天高海阔,哪怕不如在都城里舒服精致,但自在多了。” “你怎么能如此断言?”萧夫人暗自佩服桑氏对大户人家的考虑果然比自己细微多了。 “犹记那日我病愈,阿垚来看我,他说将来要为一方父母。我起初当他随口说的,可后来相处日久,我发觉若按他自己的性子,他更愿意到阿父的部曲中领一小队人马。那么,‘为一方父母’这话是谁教他的?”少商调皮的笑了笑,“阿垚的母亲您已经看到了,这话绝不会是她说的。我猜,这话当是楼郡丞对儿子说的。” 萧夫人定定看了会儿女儿,缓缓道:“当年何将军舍命救下了楼太公,楼太公膝下有二子,楼经,楼济。后来何将军提出结成儿女亲家,我还以为楼家长房仁厚,特意将何家这样有力的姻亲让给次房,可后来听闻何昭君种种狂妄蛮横,我也怀疑过……” “只要两房不分家,就是阿垚娶了何昭君,长房也能得到何将军的助力。”少商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叔母曾和我说过,自前朝戾帝篡位起,同家族之人居庙堂之高便成了个大大的忌讳。连虞侯一族那么大的功劳,除了虞侯本人外的其余人,陛下都只予富贵,不许重权。而且,当初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的并不是楼太仆,是过世的楼太公。楼太公早逝后,楼太仆袭了爵位并得了陛下的提拔,阿垚的父亲不愿在都城做个小吏,才去的外州为官。” 萧夫人叹口气,道:“你叔母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少商接着道:“外人都说楼太仆能干,可叔父说,实则阿垚的父亲丝毫不逊于其兄,只是看着温和不争罢了,过几年都快升郡太守了。唉,可这事呀,坏就坏在两兄弟势均力敌,庙堂之高,天子重臣,凭什么你做得,我做不得。” “还有更坏的。”萧夫人点点头,让自己尽量习惯‘和女儿谈论政事’这种看起来很诡异的状况,“楼太仆兄弟虽说势均力敌,可还能互为助力,彼此谦让。可到了儿子辈上,长房弱势再遮掩不住了。阿垚的胞兄,那可是楼家这辈的头一号人物,称得上文武兼济。还有阿垚的两个庶兄,在国子监都已有了些名声。” 少商点点头:“阿垚跟我吹过……啊不是,夸过他胞兄。这样一个厉害的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