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不严呢!” “危言耸听!”程始用力挥了一袖子,然后搔搔发髻,沉声道,“不过,你们说的有理。明日一早我们就进宫求见陛下,推辞了这桩婚事!成与不成,听天由命!” 家主都发话了,青苁和众儿女都躬身应喏。 尤其是少商,莫名觉得一阵轻松,轻快的甩着袖子就回自己居处了——虽然觉得对不住凌不疑,但自己舒服最要紧。凌不疑比较适合做靠山,做老公她会心肌梗塞的! 当夜,程氏夫妇就寝时,萧夫人伏在被褥间睡的半昏半醒,忽闻丈夫胸腔震动,长长一声叹息,低声道:“……元漪啊,我此时才明白你当日所说,‘若是姎姎,我放心将她嫁到任何家中去’。这回若凌不疑想娶的是姎姎,你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如此患得患失呢!” 萧夫人连眼睛都没睁,沉沉道:“可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想来的盼不到,不想来的偏要送上门。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门亲事,往好处想,嫋嫋聪慧狡黠,风趣讨喜,闻一知十,没准凌不疑就爱这样的。可往坏处想,嫋嫋性情骄烈,将来若像霍夫人和凌侯似的夫妻反目成仇,我们可没霍家那样深的底气给她撑腰。丑话说在前头,总是不坏的。” 第69章 次日上午既无大朝会也无小朝会,程始夫妇穿戴整齐后正要为愁死人的幺女进宫辞婚,谁知宣旨的小黄门又颠颠的来了,表示皇帝又叫他们一家三口进宫去。 “……不知陛下宣臣等所为何事?”程老爹表示这么频繁的圣恩他有些吃不大消。 “程校尉喜得贵婿,难道不用见亲家的么?”小黄门满脸堆笑,全不复昨日中规中矩的模样,“陛下仁厚体贴,今日也将凌侯宣进宫去了,好叫你们两家亲长见上一见,当着陛下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后面的事就好办啦。” 程始和萧夫人心中俱想:皇帝是有多怕婚事生变,竟连两家自行见面都不许。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将还赖在被窝里的女儿挖出来,洗洗涮涮后拉出来给小黄门过目。 被稀里糊涂塞进马车的少商犹自梦呓般的叨叨:“阿父阿母去就好了……为何叫我呀,阿母不是说没学好礼仪之前不要再进宫了么,不然又惹人笑……” 程始一本正经道:“为父改主意了,今日推辞婚事还是应当由汝自行张嘴,父母在旁帮衬一二就是。” 少商立刻清醒了:“我自己去说?这,这合适么,这种大事不是该由长辈出面吗。” “怎么不合适?”程始道,“又不是为父要退婚的。” 少商赌气道:“我就知道阿父舍不得这门亲事,索性阿父自己去嫁凌不疑好了!” “若为父是女儿身,凌不疑这样好的郎婿我一气嫁上二十回连个顿都不打你信不信!” “阿父是糊涂虫,只看见眼前好处!” “你是不孝女,根本不长眼!” ——这段没营养的互怼照例终结于萧主任的低声喝止。 没等三人开始新的话题,就听见车外宫门开启交接符牌的声音。这次路程如此短暂让程家三口俱是一愣,询问过后才知道,这回并未如昨日一般从南正门进入后再穿整座宫城而过,而是从上西门进入北宫,直达皇后所居的长秋宫。 既绕了近路,少商这回没走几步就再度回到了昨日面圣的长秋宫后殿,跪拜之际她看见帝后俱身着常服端坐上首,殿内除了或站或跪的黄门宫婢外,当中还跽坐着一名样貌风度俱佳的中年士大夫。 那中年士大夫侧头朝程始夫妇微笑颔首,又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少商,见她行止天真,礼数疏漏,目中不免露出讶异疑虑之色。这种神色少商见过,上回在涂高山御帐之内,皇帝头回见到自己时也是这么一副神气——她立刻就明白这人是谁了。 不知程家没来前君臣之间说了什么,皇帝似有些倦,皇后便微笑着指那中年士大夫道:“这是子晟的父亲,城阳侯凌益……”又指着程家三口道,“这是程校尉夫妇,还有少商……你们彼此见见。” 程老爹连忙和凌老爹相对拱手作揖,萧夫人扯了呆呆的女儿一下,也跟在后面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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