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工事宜,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五皇子也觉得事情闹大了不好,可凌不疑不管不顾,居然直接打上了御史台,当着几位大人的面,将人拖出来照例打断了一手一足。 然后事情就坏菜了。 那八户人家不足惜,可御史台毕竟是国家机关单位,凌不疑就如在酒肆食坊般,进去揪人就打,这也太不给御史老爷们面子了。 总算御史左大夫褚老头和凌不疑昨夜有‘同宿’之情,见状赶紧安抚诸位同僚,将事情先压下来,然后很低调的进宫面奏,把球踢给皇帝后自己先溜了。 听完来龙去脉,少商也不知从何说起。 岑安知可不管她复杂纠结的心绪,一把将人提溜进内堂,顺着镂刻着‘穆王驾八骏御天下’的漆木屏风缝隙,少商看见皇帝正气鼓鼓的坐在上首。待里头响起皇帝说道‘来了,这么快,叫她滚进来罢’,她立刻小步溜进去,跪坐好。 少商原想跪到皇帝近前的,这样求饶时能更情真意切栩栩如生一些,可途径跪在正中的凌不疑时,被他迅速的往下一拉,她脚底打滑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他的身上了。 年轻男子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壁垒分明的坚硬胸膛撞的她脑门疼,强健的臂膀将她缓缓拉起。少商愤慨不已,都这个时候你还不老实! 她奋力捶打了他一下,凌不疑面无波动,犹如提一颗白菜般将女孩安放在自己身旁。 皇帝在上面见了,连连冷笑:“好啊,明日御史大夫就要参上朝堂了,你还不知死活……” 少商顾不得私人恩怨,赶紧拜倒求饶:“陛下恕罪,凌大人虽行事鲁莽了些,可是情有可原啊!” 凌不疑侧眼瞥她,毫不领情道:“不用你替我求情。我有仇自己报,有过错自己领罚,用不着旁人替我操心。” 这正是少商当初说过的话,她气急败坏道:“那是你的仇吗,明明是我的仇!她们是推我落水,又不是推你落水,你装什么蒜啊!” ——侧跪在旁的五皇子轻轻嗤笑了一声,浑身散发着妖娆的啃瓜皮味。今日他一大清早被凌不疑抓来给程少商作证起,至今没用早膳和午膳,可他一点都不觉得饿,反而精神抖擞。所谓人逢喜事,饭亦可不食。 少商狠狠的横了这幸灾乐祸的家伙一眼,暗下决心若是凌不疑脱不了身,也得将这货拖下水! 凌不疑看着女孩,一字一句道:“你若不是和我定亲,根本不用进入宫闱。你若嫁的是寻常郎婿,根本不会受这一番罪!说到底,都是我给你招来的。你心中暗暗埋怨,却不能说出口,只能一径的和我闹别扭。是也不是?” 少商急了:“你你你……”你怎么当着皇老伯的面说这些呢?!虽然他说的没错。 她顾忌着看了一眼皇帝,横下一条心:“你我都已经定亲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今日你故意犯下这么一场过错,究竟意欲何为。” 她瞥见皇帝面沉如水,一咬牙,索性将窗户纸捅破,大声道—— “你是不是想与我退亲?” “我欲辞官卸职,与你归隐到你心心念念的乡野去!” 两句话同时出口,后一句是凌不疑说的。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愣。凌不疑听清了少商所言,冷笑连连。少商听清了凌不疑所言,张口结舌。 皇帝听清了他二人所言,破口大骂:“放屁!辞什么官,归什么隐,朕还没死呢!” 见皇帝震怒,左右皆伏到跪拜。凌不疑叩首道:“陛下春秋正盛,请慎言。陛下这么说,臣万死莫辞。” 皇帝舍不得冲养子发火,便朝少商吼道:“朕拦着他去给你报仇了吗?可是费得着这么明火执仗的么!他这是目空一切,肆无忌惮,视国法朝廷于无物!简直嚣张跋扈之极!” 冠军侯杀李敢那也是在四下无人之时,虽然事后人人都知道是他干的,可只要没有人证物证,皇帝就能一口咬定李敢是大意坠马而死的,朝臣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