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讥嘲的笑笑:“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阴阳有如天地,自有礼法因循。身为妇人,合该贤淑端庄,谦恭守拙……至少不会随意插嘴夫子的话,不会当众反驳郎婿的意思。” 这个指向性太明显了,可少商不敢跳起来。三皇子不比二皇子和五皇子,这人是个狠角色。凌不疑毫不在意的微笑道:“微臣祝愿殿下未来心想事成。” 老学究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四皇子赶忙道:“哈哈哈,夫子您这个话题实在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山路上的积雪已然清除,不如我们走两步赏赏景?” 众人:你这个转折太生硬了。 话虽如此,天寒地冻的只会越坐越冷,于是众人皆从枰具上起身,由侍卫家仆在前面开路,众人随后跟着上山,也算暖暖身子。 班小侯目标明确,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程少宫被凌不疑看了两眼,很有求生欲去追班嘉,其后是两位皇子和老学究,三人一路走一路继续扯经学,而少商被凌不疑绊在了最后。 凌不疑身形颀长高壮,拦在少商面前犹如铜墙铁壁。他一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拧着她的胳膊,急切道:“我们好好说话,你难道永远不回长秋宫了么,永远不见娘娘了么……” 少商忿忿的一甩胳膊:“你还有脸提娘娘,你暗中算计太子的那些事若叫她知道了,她气也要气死了!” “你不肯听我分辩,难道打算与我一直吵下去么!” 少商是个讲道理的人,这句话让她硬生生停住挣扎,重重的喘着气:“……我每日看见你对皇后恭敬孝顺,对太子敬重扶助,听所有人夸你忠义仁孝。可是,私底下,你窥探着所有人,将每个人的短处拿捏在手里,只等时机一到就发作。你,真叫我害怕!” 凌不疑握着她的小臂,一时难以辩解,艰难道:“你,你以为令尊令堂在外时,也是家中一般模样么?” 少商一愣。 凌不疑道:“令尊当年曾与一路草寇的首领结拜,三年来亲如手足,无所不谈。一俟他遇上万松柏,背后有靠,立刻于某日半夜发作,一举歼灭那路草寇。” 少商嘴里发干,眼前浮现程老爹乐呵呵的忠厚面庞。 “那三年中,你母亲与那草寇中的许多女眷也是姊妹相称,还不止一次戏言要结儿女亲家,可是后来呢?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你也要责怪令尊令堂么!” 少商不敢置信。她对萧夫人偏见满满,但依旧觉得她是个正直端肃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她也曾满口谎言的去欺瞒别人。 凌不疑爱怜的抚摸女孩的额发,柔声道:“你不要惊怕。那路草寇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实则与匪无异。他们烧杀掳掠,劫夺人丁妇女,为害百姓甚深。彼时你父母势弱,只能虚以委蛇,他们没有做错。” 少商的脸色略好了些。 凌不疑一下一下的顺着女孩的背:“我来问你,你现在知道了你父母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否感到害怕。” 少商想了想,摇摇头。 凌不疑问:“为何呢?因为你觉得是自己的父母,再怎样也不会害你。可是我就不一定了,你始终对我不能推心置腹,是不是?” 少商慢慢平复心情,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凌不疑一手揽着她,一手指天:“我今日向你立个誓。若我有害你之意……”他顿了顿,似乎觉得有推脱之嫌,改言道,“若我有半分加害到你身上,就叫我被天下之人所弃,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少商张大了嘴,连忙去掩他的口:“别别别,快呸呸几声,这种誓言千万别乱发啊!还不快呸呸,苍天在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凌不疑微微一笑,依言轻轻呸了两下。 远处四皇子冲这边大喊:“子晟,程娘子,前方有一风景绝妙之处,快来快来!” 三皇子时不时回头,看见凌程二人一时发脾气一时哄劝一时又指天盟誓的愚蠢模样,忍不住嘟囔道:“他就不能找个贤惠的么?” 四皇子回头笑道:“子非鱼,安知水之乐。” 三皇子叹口气,拍着胞弟的肩:“你还是读点书吧,再过几年,连程氏都不给你垫底了。” 好在小月山不高,半山腰也只相当于四五层楼,少商被凌不疑拉着气喘吁吁的爬了上去,只见这里伸出一片十来丈半径的椭圆形平台,崖壁处斜来几支玉兰一般鲜妍娇嫩的黄梅,并不刺骨的微风带过,众人只觉得清香扑鼻。 也不知为何,此处的积雪竟然没有一丝污垢夹杂,斜阳下显得格外晶莹通透。微寒的山风吹拂,白雪黄梅,幽香徐徐,人人都觉得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那老学究大发雅兴,高声朗诵不知哪位文豪的诗赋,两位皇子照例站到离他不远处,程少宫累的找了一处石墩,用袖子拂掉上面的积雪后坐了上去,商兴奋的走到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