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所托了。可是殿下与太子一母同胞,太子有难时你没有半分维护之心,明知皇后忧心如焚你没有一点心疼之意。呵呵,殿下还是回去吧,这时陛下见了你,定然会如臣适才所想,愈发觉得二殿下无情无义,不忠不孝……殿下如若不信,不如回去问问二皇妃。” 说这番话时,他眉目间隐隐带有风雷之气,他日权臣之相已见端倪。 二皇子素来畏惧皇帝,犹豫半天后,不情不愿的咬牙离去了。 袁慎目送他走远,才转身面向女孩:“少商,你……” “我真是天底下头号蠢货。”少商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般,怔怔的看着他,“我说怎么每回在宫里见你,不是在整理典籍,就是纵论经学。袁公子,你可真是观棋不语真君子啊,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这一日了?” 袁慎沉默许久,才道:“袁家不是景阩功臣,亦非后族或东宫附庸,不便参与此事。” 少商觉得脸上冰冷,伸手一抹才发觉自己又落下了泪水。 她喃喃的自嘲,“又是一个藏而不露的,又是一个真面目不得而知的。我自诩聪明,却原来只是自作聪明。你们一个个好本事啊,只有我是蠢材。” “少商!”袁慎上前一步,焦急道,“我知道你与皇后情分甚笃,但废后之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不要……” 少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眼前浮现皇后适才与平素迥异的举止,她终于明白了。 她轻声道:“你弄错了,不是陛下要废后,恐怕是娘娘自己不想继续呆在长秋宫了。后位与储位,就如两把刀在头顶上悬挂了几十年,她也是累了。” 袁慎一愣:“你说什么!” “我要回家了,我也累了,你别跟着我……”少商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袁慎呆呆的看着女孩渐渐走远,忽然醒过神来,拔足追去。 …… 皇帝寝宫的内室中帝后还在对峙。皇帝坐倒,叹道:“你这是何苦?” 皇后慢慢走开几步:“我这一辈子都是被人推着走的,有许多事我明知不妥,依旧随波逐流。当初我知道你已娶妻了,可舅父叫我嫁,我就嫁了。后来你要立我为后,我看着布满朝堂的景阩功臣,我就知道这后位上长满了荆棘,可我还是受封了。” 皇帝烦躁道:“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哪里由得你做主!” 皇后幽幽的继续说下去:“后来陛下立子昆为太子,我不能说没有暗暗高兴过。陛下的那些同乡功臣们再不愿看我坐在后位上,可将来还得奉我的儿子为君主!我只要忍下去,终究能云开雾散。可是后来子昆慢慢长大,我看着他一日日愈来愈像我的父亲,我就知道云雾永远散不了了……” 皇帝长叹一声。 皇后转过身子:“我早知许多股肱重臣不喜我们母子,可是如果子昆能像陛下一样英明睿智,或像三皇子一样果敢刚强,我相信他的储位是能稳当的……可偏偏,他像我的父亲!” 她眼前浮现了早逝的宣太公那慈爱洒脱的容颜,一时心中悲戚。 “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嫌弃过子昆,他只是坐错了位置。”皇后继续道,“他应该像我的父亲一样,在山间筑屋开园,每日煮酒看书,与妻儿宁馨和乐,闲来游历访友,写诗唱赋,著书立说——若是如此,他也能像我父亲一样德名远扬,人人夸赞。可他偏偏做了储君,就如坐于刀剑锋刃之上,每日寝食难安……” 皇帝又是一声长叹。 “我父亲当初让出万贯家财,纯是发自真心;我想子昆心中,亦想让出储位。”皇后叹道,“可是废黜了子昆,接下来岂不是老二?老二还不如子昆呢,至少子昆仁厚心善。是以,陛下,您还是废了我吧,然后立越姮为后,那么子端就能顺理成章的进东宫了。” “神谙!”皇帝喊道,眉宇间满是矛盾挣扎,“你,你不要这么说……” 皇后自嘲一笑,“我是个无能的母亲,没把孩儿们教好。其余几个主意大的很,用不着我关照,只有子昆——陛下若要废储,必要安上罪名,我实在不忍心。还是废了我罢,过上一两年,让子昆以礼法不合的名义自辞储位,便皆大欢喜了。” 皇帝用力拍着案几:“什么皆大欢喜!朕看老三暴躁心狠,将来若是对你们母子不善,该如何是好?” 皇后笑笑:“三皇子虽不是妾生的,但妾却比陛下更了解他——他从不因亲宽纵,亦不会无故生怨。所以陛下不必担心越家势大,将来外戚为祸,因为在子端那儿,什么戚都没用。陛下也不用担心子端刻薄寡恩,其实他骨子里像陛下一样淳厚,必会善待我们母子的。” “可是这几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