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郎一问之后吓出一身冷汗,原来两女都是部族族长之女,要命的还是来自两个积年世仇的部族——说实话,本来那两位族长老爹也不愿女儿外嫁汉人,但一听仇家女儿也在竞聘崔家新妇的职位,小儿女之事立刻升级为‘不能让对头比下去’的外交事宜。 照旧是一通鸡飞狗跳乱七八糟,若不是霍不疑预先提防,手段了得,边城险些闹出部族火拼的惨事,最后凉州州牧亲自出马,一番安抚劝说外加和了十八桶稀泥,崔二郎同时有了两位不分主次的妻子。 二皇子被呛的连声咳嗽,太子忍笑去捶打他的背,四皇子喷了一案几的酒,四皇妃赶紧帮他擦脸,皇帝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事他早得过崔侯私报,只是不知道细节竟如此可乐;反正朝廷对西北诸部的羁縻策略是‘拉拢小的制约大的’,联姻两个小部族也不坏。 正当众人都以为崔家二子将老爹缺了一辈子的桃花运都补足了,崔侯的人生也开始骚动了。某次崔祐巡边,路遇悍匪,偏偏带的人手不多,危难之时只能负伤逃入雪山,然后被一个贫苦的猎户寡妇救了。 后来崔祐得知,自从这家男人死后,这妇人带着老人孩童日子过的十分艰难,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撇下老小去改嫁。崔祐觉得这妇人坚韧可敬,便对她说‘自己心中妻子的位置早有人了,若她愿意,自己就纳她为妾,帮她照顾老人孩子’——然后单身了大半辈子的老崔,终于房里有人了。 其实若只是寻常的救命之恩,给钱关照就是了,崔祐之所以会纳了那妇人,众人心知肚明,那些日子在山中必然发生了某些不可言说之事。 皇帝很是感慨:“这样才好,朕看你一直孤零零的很不是滋味,可谁劝你也不听……这下好了,阿猿啊,有个女人贴身伺候你,朕也放心了。” 说完这话,他照例不忘瞪养子一眼,“听见了没,连你崔叔父都有人了!” 霍不疑温和的笑着:“臣听见了。” 大公主一直心怀怨怼,想着若非姓霍的捣乱,此时东宫之主说不定还是她那好说话的同胞兄弟,自己何至于受三皇子的气,于是忍不住酸道:“说起来,子晟也是有人的,五年前都快要成婚了,可惜啊,一朝……” “住嘴!” “长姊说什么呢!” 越皇后与太子同时厉声喝斥,大公主悚然惊醒,大驸马连声告罪:“公主是饮酒醉了,醉了,说话不经心的,子晟莫怪,陛下,太子殿下恕罪,千万恕罪……” 霍不疑垂首不言,众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皇帝久久注视长女,面无表情;殿内气氛凝重,无人敢开口。这时一名小黄门轻悄走进殿来,在岑安知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岑安知朝皇帝一拱手:“陛下……” 皇帝点点头,然后朝长女道:“你不会说话,回家好好自省后再说话,这一年,你就不必再进宫了。” “父皇……”大公主哀求的看向皇帝,被禁止进宫一整年,属于很严重的惩罚了。 大驸马在旁懊恼不已。 皇帝没理他们,抬头又道:“今日差不多了,太子,子晟,崔祐留下,其余人散了吧。哦,骆氏,你也留下。” 越皇后率先起身,从侧面离去,其余人等出席后齐声告退,然后鱼贯出殿。 走出殿外,几位小皇子先是一哄而散,大公主用力甩袖,泄愤般的大步快速离去,大驸马赶紧跟上。二皇子看四皇子面色潮红步履不稳,过去帮四皇妃托着四皇子走,四皇妃不知前情,只觉得这位二皇兄虽然看着有些落拓,但真是很好的人。 二公主让二驸马先走,自己拽住三公主的袖子,低声道:“你适才跟那骆氏说了什么!我虽听不见,可难道你不知道我会读唇语!” 三公主慢条斯理的抽回自己的袖子:“阿姊既然知道我说了什么,为何来兴师问罪,我又没说错话。” 二公主低叹道:“子晟也是可怜,难得身边有人了,你何必去挑拨。” “我就是看不顺眼骆氏那副看似恭顺实则得意的嘴脸。” “你怎么知道她是假恭顺呢,早些年骆氏在宣娘娘身边,颇有贤名啊。” “真恭顺还是假恭顺,我不清楚,我也用不着清楚。”三公主一脸闲散,“我与驸马全家和好了,我与自己乱七八糟的前半辈子和解了,如今我也没什么别的乐子了。阿姊放心,我有分寸。”她脸上笑着,可笑容中分明是寂寥。 二公主不再教训,上前挽着妹妹的手走去。 不远处,袁慎跟着小黄门往宣德殿走去,正好与她们错开。 袁慎步入殿内,发觉偌大的宣德殿只剩下皇帝等数人,正要给皇帝和太子下跪行礼时,他猛然看见霍不疑在旁,顿时心神大乱。 霍不疑看见是他,也定定的望了他一眼。 皇帝正在问骆济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