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耍,她见臣满头大汗,稀里糊涂的端了碗凉水给臣,结果臣闹起肚子来,险些去了半条命。” 说起白月光的糊涂事,他微笑着连连摇头,“唉,可是午夜梦回,臣还是常常想起君华。若君华还在,臣哪怕再多喝几碗凉水也不怕。” 太子似懂非懂。 念及故去之人,皇帝低叹一声:“子端,这世上有许多种样的人,有像阿猿这样一辈子心里只能放得下一人的,也有像虞侯那般妻妾成群左拥右抱的。有像你二皇兄这样过尽千帆皆不是的,也有像吴大将军那样丧妻续娶后,依旧和乐融融的。你以为,子晟是哪一种呢。” 太子烦躁,闷声道:“是子晟自己说,往事已矣,将来要重新来过的。” “钝儿!”皇帝笑叹,“有时候,人嘴里说的话,未必是他心中所想。就说这几日朝堂上议的度田一事罢。子晟赞成,那是真的,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清查庄园田地人口于他又能如何。可虞越等勋贵之臣还有几位驸马都极力赞成,能是真的么?这几家人丁众多姻亲遍地,更有许多附庸,就算当家人愿意,下头人能愿意吗,东拉西扯的干系太多了!” 说着,他看了崔祐一眼,笑道,“还有崔侯,他说赞成度田,大半也是真的,因为他是商贾出身,爱做买卖不爱置田地。朕只要不冲进崔家清查钱箱,阿猿自是无所妨碍的。” 崔祐无奈道:“陛下扯我做什么。当初陛下天天劝我置田地,如今看来还不如做买卖呢。田地跑不了,谁都能查到,钱箱嘛,臣爱藏哪儿就藏哪儿。” “蠢材!田地能有出息,钱串放在家中能生什么!” “钱在臣手里也能有出息啊。” “去读读抑商论吧!” “臣只是自己偶尔经手些许小买卖,又没让全天下人都经商。再说了,桑弘羊也是商贾出身啊,武皇帝用了他一辈子,还让他做辅政大臣呢!” “哦,你居然敢自比桑弘羊,看来家中金山银山积蓄不少了,不如朕着人去查查?” “别别别,兄长饶命,阿猿知道错了!” “桑弘羊精于心算,你只要上百之数就要动算筹了,也好意思自比桑弘羊?!朕看你也就是当个小商贾的料子!”皇帝嗤之以鼻。 崔侯无奈的抗辩道:“陛下自己擅长稼穑,同样的田亩,陛下能比旁人多出三成收成,自然觉得侍弄田土是天下至美之事。臣自比桑弘羊是托大了,可马武那厮绿林出身,还觉得自己天生是缉盗之才,太平盛世能当都尉呢!” “那倒是,马武不做盗贼去官府自首就很好了。” 君臣俩咧着嘴,一齐大笑。 “——父皇,崔侯!”太子忍着气,“还是先说说子晟吧!” 那对君臣转回头来,崔祐搔搔头,无话可说,皇帝微笑道:“吾儿先说。” 太子道:“以前的事暂且不论,程氏终究已和袁慎订了亲,这,这……子晟该如何是好。”当初霍不疑没好意思抢夺楼垚的未婚妻,如今也不能抢夺袁慎的啊。 皇帝毫不心急:“顺其自然就好。” 太子看了亲爹半天,疑心道:“父皇,您是不是有了计策。” “吾儿可以一猜。”皇帝微微一笑,活脱一个慈爱又贴心的长辈,“以后天下都是你的了,朕不能一直告诉你该怎么做。” 太子深吸一口气,好吧,不说就不说。不过亲爹这么眼睁睁看着儿子跳进坑里,还在旁插着手笑,这可不能轻易算了。 踏出宣德殿,随身宦官问道:“殿下,你要去何处。” 太子沉声道:“孤要去找母后!” ——次日朝会,众臣发现皇帝的两只耳朵都红了。 …… 程少宫让家将快马奔驰,终于在去程府的路上将胞妹追回。少商骑了半天马,发丝凌乱,额头沁汗,她一言不发的把黄鬃马还给胞兄,然后钻进马车。 “我刚才都想好了。”少商接过袁慎递来的汗巾,“以后我们和姓霍的还是少见为妙。毕竟前事尴尬,就像三叔母也不大搭理皇甫夫子一样。” 袁慎默不作声的倒了杯温水给她。 “不过我以为,适才我还是做到了言行镇定,不骄不躁,并没有惊慌失措,你说是吧。”女孩瞪着眼睛,就跟逼供似的看着袁慎。 “……你的确无有不妥。”袁慎道。 两人对坐沉默,过了半晌,少商苦笑一声:“好吧,其实我是慌了手脚,可是我一直以为他后天才回来着。冷不丁站在那里,我能不慌吗?” 袁慎长舒一口气,同样苦笑:“说句实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