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真还就像初次承欢之后的新娘子的步态了。 到了苏夫人的正屋里,楚祜和苏夫人都在。苏夫人一见季泠, 也是大吃了一惊, 可好在她还能端住,神情略变之后就平静了。楚祜因为甚少在家中,即使在家中公公和儿媳妇也是要避嫌的,所以他没怎么见过季泠, 如今再见着她,也没觉得什么惊奇的,只是觉得堂姐妹之间相像很正常。 苏夫人大概是因为季泠容貌的原因,居然也没多问什么,喝了媳妇茶,给了红包,叮嘱她多照顾楚寔的身体,还有要善待傅三留下来的孩子,此外也就别无他话了。 一天下来,季泠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少,虽然许多亲戚也会惊讶她的容貌,但却也没有人怀疑她就是当初的季泠。 宽心之余,欺骗的负疚感就浓浓地袭上了季泠的心头,她还真是没有做坏事的天赋,别人没怎么着,她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总害怕有一天会穿帮。 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楚寔道:“还想听我给你讲笑话?” 季泠赶紧道:“没有,我马上就睡了。” 楚寔却坐起了身,“不如我给你念佛经。” 季泠不明白楚寔的这个主意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以前老太太在的时候,都是她给老太太念经书,如今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福气。 季泠没阻止楚寔,念佛经,总好过楚寔给她讲笑话,那佛经还能避人邪念呢。季泠如是想,楚寔难道就不是如此想的? 跟季泠同床却不圆房,对他而言却也不次于一种惩罚。 楚寔的声音醇厚平和,念佛经也无需高低起伏、抑扬顿挫,最是适合安眠。说也奇怪,一开始季泠明明觉得自己没有睡意的,但听着听着眼皮就耷拉了下去。 楚寔看着沉睡过去的季泠,放下佛经坐了会儿,就那么看着她。 其实何尝只有季泠疑惑他为何大费周章地娶她,还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就是楚寔也是疑惑的,疑惑于自己那晚怎么就没能控制住自己。 因为控制不住,所以那时候他就下了决心的,得娶了季泠才行,否则以她那样的死脑筋非寻了短见不可。在他的梦里她可不就是吞金而亡么?还闹出了后面那么多的纠葛来。 娶季泠,也算是楚寔对自己的惩罚。她当然不是合适的妻子的人选,一点儿手段城府都没有,完全立不起来。要换成楚寔是季泠,早八百年就没周容什么事儿了。可她一个由老太太做主娶进门的二少夫人,居然被周容给排挤成了那样。 这样懦弱的人做大少夫人那就更是撑不起来了。 为着顾忌她的感受,他有着妻子却还得过和尚的生活,这又是另一重惩罚。也算是楚寔对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的极为严厉的自罚了。 然则本以为挺困难的事儿,等相处起来,却仿佛就没那么困难了。 楚寔又看了看季泠,心里不由感叹,果然是张好脸,让人看了再大的脾气都发不出来,只会觉得是享受,忍不住就多护着她一些。 楚寔又看了会儿,这才仰面躺下,睡也没睡着,半夜去净房洗了两次凉水澡才熬到了天亮。 成亲第三日原本是归宁的日子,不过“季灵”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自然也就不用归宁了,但这一日也无需去苏夫人屋里立规矩,却是新娘子这一生里最轻松的日子之一。 季泠也没睡懒觉,平日这会儿已经被王婆婆叫起来打五禽戏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容易坚持。 楚寔也跟着起了床,他早晨例行是要打一套拳的。他穿着练功服走到后院,看到突然收了动作的季泠道:“怎么不打了?” 季泠哪儿能在楚寔面前打五禽戏啊,那动作女儿家做起来却是有些滑稽的。 楚寔却是无所谓地道:“打一套我看看,听王婆婆说他教你打五禽戏后,你精神好多了,饭量也渐长。” 说得她跟饭桶似的,季泠抿了抿嘴,不动。 “不用害臊,夫妻之间连坦陈的时候都有,何况就是打个五禽戏。”楚寔道。 季泠红了脸,听明白了楚寔的暗示,嗫嚅道:“你,你不是说不……” 楚寔随意地扬了扬手,“是,我是承诺过,可咱们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人。” 季泠眨了眨眼睛,觉得楚寔还有点儿无赖了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她迟早要就范么? 季泠把心一横,想着滑稽也就滑稽了,也省得他脑子里想那些有的没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