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成。 温志成没同意温燃见他,但是同意沈砚进去。 温志成侧躺在病床上,并未熟睡,听到开门和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温志成眼皮变得很薄,眼睛凹陷在眼窝里,脸上全是松塌的褶,老得不成样子。 癌症总是这样折磨着世上所有将死之人。 沈砚坐到床前椅子上,为温志成轻轻盖着被子。 温志成松垮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我,我又惹燃燃哭了。” 韩庞给温志成打通过电话,温志成知道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钱戈雅被抓,曹忆芸孤注一掷的威胁,以及温燃知道他病了。 但他给韩庞的答复是不要让温燃来看他,他就怕温燃这样哭。 温燃刚才在外面敲门哭喊时,他在里面很不好受,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他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温燃这样难过。 沈砚给温志成递水喝,温志成摆摆手表示不需要,沈砚轻声说:“燃燃给您写了信,我给您读完,您再决定要不要见她,可以吗。” 温志成听笑了,虽然生病,个性却未变,语气虚弱地说:“这个古老的方式,亏她想得出来。” 沈砚垂眼等温志成的回答。 温志成过了好一会儿,轻道:“也好,女婿给老丈人读这封信,也好。” 温燃的信很长,沈砚为温志成读了很久,断断续续的,老人哭了好几次,年轻人也落了泪。 夕阳徐缓落在远山雾凇下,医院的院子里亮起灯,沈砚终于为温志成读完了温燃的信。 温志成听到了温燃的歉意,听到了温燃对他的爱,听到了温燃想陪他一起走过最后一段路的请求,温志成眼泪湿了一枕头,“沈砚,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从头错到尾?” 沈砚折好这些在写的时候就被眼泪晕湿而褶皱的信,“你爱她,你爱她这件事没有错。” 温志成闭上眼,上下牙齿磕碰着发出颤抖声音,“我会吓到她。”他现在瘦得太可怕了。 沈砚放好信,“她是您女儿。” 温志成睁开眼,沈砚坐在他床前,稳重的年轻人眼里清清楚楚的都是对温燃的心疼。 “你爱她。”温志成说。 沈砚轻描淡写,“嗯,我爱她。” 温志成轻声笑了,笑声苍老,“有你在啊。” 那么多人劝他别瞒着温燃,没想到最后劝通他的竟然是沈砚,那个清冷似冷血的年轻人。 温志成静静望着沈砚,忽然很为温燃的未来心安,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沈砚回酒店去找温燃,温燃确实乖,乖乖地等在酒店里。 他走的时候,她坐在床头。他回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床头。 “一动没动过?”沈砚问。 温燃眼神涣散,指着洗手间,小声说:“尿尿了。” 说完感觉她在沈砚面前说这个字不优雅,又改口说:“哗哗了。” 沈砚失笑地走到她面前,弯腰刮了下她鼻子,“温董想见你了,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温燃好像没太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目光空洞地看着他。 “我说,宝宝,”沈砚张开双手,“抱一下我吧。” 温燃涣散的双眼,一点点聚焦,挪到沈砚脸上,然后变得惊喜万分,也张开双手,“抱抱,宝宝。” 沈砚低笑着抱住她,听到她说:“沈砚,谢谢你。” “见外了。”沈砚扯了下她脸蛋,表达对她这句谢谢的不满。 沈砚带温燃来病房,温燃在酒店时已经努力控制和平息心情,但接近病房时还是很紧张。 进去之前,沈砚忽然轻笑了声。 温燃抬头看他,无声问他笑什么。 沈砚揉了揉她脑袋,“考试考零分了吗,这么怕你爸?” “……” 温燃忽然感觉身旁站的是沈教授。 “放轻松点,”沈砚薅了薅她头发,“把他当健康的人,别把他当病人,而且,他是你爸。” 温燃轻轻推开门,温志成倚在床头,眼眶很红地看着她,温燃的眼眶瞬间也红了。 他太瘦了,也老了,好似父女俩一别经年,他已年迈苍老。 沈砚在她身后拽了拽她头发,温燃回过神来,嘴唇动了又动,“爸,你丑了。” 温志成突然失笑,而后瞪她,“怎么没穿我送你的裙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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