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伸长手做交易,闻欣已经犯困起来,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 虞万支把票放好,一手还在行李袋上,眯着眼一副小憩的样子。 他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售票员嚷着“终点站”三个字才回过神来,推推闻欣说:“到了。” 闻欣一激灵,四处张望说:“到哪了?” 不知道睡得多迷糊,虞万支拽着她站起来说:“机场。” 机场啊,闻欣上回还特意来外面看热闹,没想到这么快有进去的机会。 她感慨又不安道:“要去哪里办手续?” 此刻才六点多,天色将要大亮,连工作人员都很少,不过一水的是漂亮姑娘,据说民航招工要求很高,来往的旅客们都会多看两眼,但虞万支看闻欣多,很难有惊艳的感觉。 他只扫视着高悬的指示牌们,按照常理推断说:“先值机,再登机?” 闻欣是跟吴静打听过的,嗯嗯两声,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 虞万支就跟着牌子指示的方向走,不忘牢牢牵着她。 他虽然是头一回,但常年在外的人在每件事上都有直觉,横冲直撞也顺利把手续都办完。 一九九二年的机场,各项手续都办得很笨拙。 柜台人员把户口本、身份证和机票这三样对来对去,半天才盖上戳说:“行李放这,安检往里走。” 虞万支老老实实放上去,再次确定要紧的东西都在随身的小包里,两个人这才去过安检。 安检其实很简陋,往前十年飞机上还可以抽烟,是八二年出过事故以后才禁止的。 当然,这些闻欣不知道,只觉得自己跨过的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她忍不住过回头看说:“感觉好神奇。” 虞万支才要附和,工作人员已经嚷道:“不要在这逗留,往里走!” 闻欣脸都是红的,拉着他跑出几步路才说:“为什么不能站?” 虞万支哪里知道,大概说:“会挡住别人?” 又摸摸她的脑袋安慰说:“我们不是故意的。” 他们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人,行事上有两种极端,要么是不守规矩乱来,要么是事事小心,唯恐人家说“外地人就是这样”。 闻欣是后面这种,别说是随地吐痰,过马路都从来不闯红灯,被人这么一嚷嚷,嘴巴不由得瘪着。 虞万支希望她高兴,趁着朝登机口走的功夫,看到个柱子后的隐蔽处,拽着她就往里躲。 这是根两人合抱粗的柱子,又有绿植作掩护,加上这个点根本没什么人,可以说是“躲进小楼成一统”。 闻欣多少茫然道:“怎么了?” 没什么,虞万支倾身而上,在她的嘴唇上反复触碰着。 大概是在外面,闻欣心跳得特别快,刚刚的不悦自然是抛到九霄云外,扯着他领口说:“你干嘛。” 虞万支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道:“做点开心的事。” 闻欣没好气踩他一下说:“耍流氓。” 到底嘴角是上扬的,抿着嘴偷偷笑。 虞万支和她十指紧扣,一起坐在蓝色的塑料椅子上。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停机坪,只有三架飞机停着,估摸着是检修人员,时不时上上下下。 闻欣羡慕道:“这飞机跟他们自家的差不多。” 别人得花好几百块钱买票才能够得着。 虞万支茫然然眨巴眼说:“要不我现在改行?” 闻欣没忍住笑出声,推他一下说:“哪有这么容易。” 敢情简单的话她还真想,虞万支自己摇摇头,把玩着她的麻花辫玩,发丝在他的手指上缠绕,叫人想起一句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闻欣没管他,就是再有意思的东西也看得眼皮耷拉,渐渐睡过去,到登机的点才醒过来。 正是九点半,人明显多起来,大家跨过门就到停机坪,在指引上沿着楼梯上飞机。 他们买的连座,其中一个是靠窗,隔着巴掌大的玻璃,渐渐让人有身在高空的感觉。 然而一切都在起飞之际才清晰,颠簸的动静让人不自觉害怕起来。 闻欣既想看外面,手又紧紧捏着,过会又捂住嘴。 虞万支自己也是深呼吸做调整,但还是赶快给她拿话梅说:“吃一口。” 闻欣一口气含三颗,唾液疯狂分泌,但连期待已久的飞机餐送过来都兴致缺缺。 虞万支只能把她揽在怀里,手轻轻拍着,转移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