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票,车站站长写个条子,也能免票,再加上认识站警的,认识列车员的,给点好处就过去了。” 旅客们已经开始往火车上爬了,列车门前挤成了一堆,更多的人通过车窗往里爬,先把行李塞进去,然后人再往里钻,先来的人还容易上车,后到的人背着沉重的包裹根本爬不上去,只好花钱请脚夫推自己,推一把要一个大洋,价钱着实不低。 车厢里塞满了人,行李车,煤车里也进了人,还有大批旅客没有登车,他们也有办法,背着行李硬生生抓着任何可以抓的东西,挂在车身上,还有人爬到了车顶上,仿佛找到了安乐窝,坐下就不动了,天知道火车开动起来,坐在车顶会有多冷。 刘彦直看着这一个个穿着破旧棉袍子的臃肿身影笨拙而可笑的爬着,想笑笑不出来,鼻子却酸了。 这些人,就是后世那些住着空调房,坐着高铁,玩着平板电脑的同胞们的曾祖父辈和祖父辈啊。 “开始登车了。”车站职员的声音打断了刘彦直的思绪,贵宾候车室里的旅客们也开始登车了。 第三十章 保密局特工沈开少校 一等车厢和配套的睡车,也就是卧铺车厢,都挂在整列火车最接近火车头的位置,这是暖气供应的需要,热蒸汽从车头输送过来,一等车厢温暖如春,排在序列尾部的三等车厢就没那么幸福了,全靠人挤人抱团取暖。 如果是夏天,那么情况就反过来了,一等车厢要挂在序列末尾,因为夏季天气炎热,车头烟囱里冒出的夹带大量煤灰的黑烟会让第一节车厢近水楼台先遭殃,如果不开车窗就得热死,两害取其轻,只好饱受煤烟之苦。 月台上,一等车厢的旅客们不紧不慢的走着,胜似闲庭信步,有位太太甚至还牵了条哈巴狗,狗身上穿着锦绣的小棉袄,二百米外,三等车厢的旅客们依然在拼命的把自己往车厢上挂,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民国时期的火车票价格是翻倍式阶梯制,三等车厢票价十元的话,二等车厢就是二十元,一等车厢就是四十元,再加上睡车卧铺票,起码要六十元,比三等车厢贵出老大一截,舒适是用昂贵的金钱换来的。 一等车厢门口,两名金帽箍的列车员分列两旁,伺候旅客上车,顺带检票,刘彦直等人顺利登车,按照车票上标注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座位,1948年的火车票,和1984年的差别不大,都是一张小小的硬纸卡,印着车次日期票价座位号,这正好是一个联排三人席。 进了车厢才发现,这儿的行李也不少,行李架上全是大皮箱,座位底下也塞满了东西。 “这些人难道也跑单帮么?”刘彦直奇道。 “你说对了。”党爱国道,“他们也顺路捎点货物,补贴家用,不过层次比较高,捎带的是进口商品,西药奶粉玻璃丝袜之类的,比他们更高级的单帮客也有,专门坐飞机从南京上海飞广州,倒腾黄金美钞什么的,利润很大,当年抗战时期,陈子锟的太太们也干过这事儿,在香港和重庆之间来回奔走,赚些差价。” 过了十五分钟,火车还没开,党爱国看看表,已经过了发车时间,这年头的火车误点是常事儿,只是对面的座位依然空着,似乎不大对劲,因为全车厢都坐的满满当当,列车连接处甚至有几个列车员带上来的朋友,但他们也只是在那边站着,不敢过来坐这几个空位子。 又过了十分钟,三等车厢那边,该上车的差不多都上完了,但列车依然没开,党爱国不禁有些焦躁了。 一辆锃亮的别克大轿车直接驶上了月台,停在一等车厢门口,司机先下车,拉开车门,从里面下来一位穿着海军蓝西装的年轻人,他梳着油光水滑的飞机头,红蓝条纹的领带上别着金质的领带夹,看起来像个游手好闲的小开,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又有着别样的干练睿智。 小开还带了两个随从,同样是西装革履,但是质地和裁剪明显比较逊色,三人登车,在刘彦直等人对面坐下,开往南京的特快列车这才缓缓启动。 “先生,我看你有些面熟啊。”那小开很不礼貌的盯着党爱国看了几秒钟,忽然开腔。 “我是大众脸,谁看我都像熟人。”党爱国毫不在意的说道,其实他已经看出对面这三个人不简单,绝不是富家子弟,而是军警宪特之类强力人员,小开飞扬跋扈的气势很足,只有老军统才有这个谱,那两位随从眼中精光四射,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精干的外勤特工。 “小姓沈,保密局的。”小开拿出了名片递上,他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特工身份,甚至颇有些自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