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弘范只是略一拱手,照单全收,他并不贪图钱财,只是重建水师需要花钱,蒲寿庚的钱反正不干净,拿多少都不心虚。 收了大礼,宾主双方的关系就融洽多了,蒲寿庚陪着张弘范在蒲家花园里散步聊天,谈到泉州还有多少可战之兵时,蒲寿庚摇头道:“不足一万。” 张弘范大惊:“为何如此至少?” 蒲寿庚耐心解释,福建本是烟瘴之地,人口本来就不如中原江浙之地众多,这几年战争频繁,宋军和元军来回拉锯,自家也为了肃清叛贼,在泉州周围杀了许多人,那些不服王化的宋人都逃到深山老林里去了,想抓民夫都抓不到。 这些都是实情,蒲寿庚为了以绝后患,将泉州城内外忠于宋室的汉人都杀绝了,甚至连来自波斯的,不同教派的回回也杀了个七七八八,他本是来自大食的逊尼派,和来自波斯的什叶派乃是世仇,平时不好动刀动枪,这回借着平乱来了个大灭绝,昔日繁华富庶的泉州城,被蒲家杀的人头滚滚,被杀之人的家财房屋,全都成了蒲家的私产,大元朝只在乎港口和贸易赋税,死多少人才不在乎,现在报应来了,连兵都征不到。 “那能凑到多少战船,多少水手?”张弘范再问。 蒲寿庚说,泉州虽然是大港口,但并不是每天都有海船进港,海船是跟着季风和洋流走的,每年夏季是外船进港最繁忙的时候,冬季是放船出海的时候,泉州市舶司本来有上万艘船,可是被宋军劫走一部分,上个月又有一大批载着货物出海去了,蒲家本来自有的二百艘船,已经捐给朝廷水师,前日尽沉于崖山,现在还想拼凑出水师来,难上加难,就算把港内全部船只强行征用,也不过百余艘而已。 这也是实情,这年头海上贸易危险重重,海盗层出不穷,海船上的水手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换一身衣服就是水师,蒲家确实捐献了二百艘船和一万多人,这不都被张弘范这个败家子砸在崖山了么。 张弘范很郁闷,倒背着手说不出什么,蒲寿庚宽慰他说,此事急不得,只要再过几个月,成千上万的海船随着夏季贸易风抵达泉州,到时候要船有船,要人有人,要军饷有军饷,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能拉起一支水师来。 “那就有劳蒲大人了。”张弘范深深一躬,他深知这些事务没有蒲家的支持是做不了的,若关系处理不好,蒲家稍微使些手段,自己就万劫不复。 “下官背了菜饭,请元帅赏光。”蒲寿庚在前面引路,领着张弘范来到一处水榭,下人摆上菜肴,竟然没有酒水,张弘范恍然大悟,蒲寿庚是回回,教规不能饮酒,客随主便,那就不饮酒吧。 正吃着,从人来报,说是一支打着元军旗号的船队来到泉州港外,要求入港进城。 “定然是宋军假扮而成。”张弘范怒道,“当我等是痴儿么。” 蒲寿庚一声冷笑:“元帅随我来,看我怎么将计就计,诛杀宋狗。” 蒲家下人牵了战马来,蒲寿庚七旬老人身法矫健,翻身上马,与张弘范一起前往城头指挥作战,蒲家众儿郎也骑马跟随而去,放眼望去,尽是鼻梁高挺凹眼窝的色目人,蒲家在泉州繁衍生息,却不和汉人通婚,上百年来保持了血统的纯净。 一行人登上泉州城头,从东门城楼望过去,港口外足有三百艘战船,看旗号确实是元军的,甚至还有一面张字牙旗,宋军还真是胆大,冒充起张弘范来了。 “让他们进城。”蒲寿庚道,“咱们来个关门打狗。” 三年前,南宋流亡朝廷的船队来到泉州港,要求进城休整,补充粮秣,那时候蒲寿庚已经暗地里投降了元朝,他假意应允,请皇帝御驾进城,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哪知道诡计被张世杰察觉,双方冲突起来,张世杰抢走了蒲寿庚几百艘船,裹挟了数千名水手,而蒲寿庚则杀尽城内宋朝宗室和官员军士,第二年,张世杰再度围困泉州,足足攻打了三个月,尽管有泉州百姓的拥戴和士族的支持,依然没能打下泉州城。 此时张世杰也在船头眺望着泉州,他和蒲寿庚有一笔总账要算。 计策成功,泉州东门大开,迎接王师,张世杰派了前锋登岸入城,这支三千人的军队全都穿着元军盔甲,打着元军旗号,陆续登岸,整队,开进城内。 “蒲寿庚,我要亲手斩你的首级。”眼看大功告成,张世杰恨恨道,忽然远处三声炮响,泉州城门上的千斤闸落了下来,将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