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连刘彦直都没见过这样壮观惊人的一幕。 这些或骑在战马上,或步行前进的士兵们铠甲行装各不相同,起初看到是穿汉朝玄甲,手持环首刀,铁盔顶缀着白色羽毛的汉军,继而又出现了穿明光铠额重甲骑兵和戴毡笠背硬弓的宋军和打着大明旗号的部队,甚至还有清朝的八旗劲旅,搞得刘彦直也糊涂了,这些阴兵的番号也太复杂了吧,和他们对战的军队就更难以辨别了,匈奴人,鲜卑人、羌胡人、柔然人、突厥人、契丹人、鞑靼人,反正都是弓马娴熟的游牧民族骑兵,数不清的亡灵军队如同越聚越多,数以百万计的负能量个体形成了巨大的气场,以至于普通人也能看到它们的影子,听到厮杀呐喊的声音,感受到马蹄敲击大地的隆隆之声。 刘彦直并没有喝退百万阴兵,他只是想走到这些密集的负能量团组中去瞻仰膜拜英灵,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如同一块强磁铁一般将阴兵们的鬼魂像磁铁吸铁屑一般全都吸了过来,这个过程是超越了物理概念的,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所以才造成了赵避尘以为他一语喝退百万阴兵的误会。 月光洒在戈壁滩上,竟然有些温柔,刘彦直骑着骆驼带着孩子回到营地,赵避尘依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纳头便拜。 刘彦直手一托:“不敢,赵师傅请起。”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识真神!”赵避尘哪敢起来,刘彦直也不勉强,笑而不语,转身走了。 回到帐篷里,小陈子锟悄声问他:“叔,你把那些鬼魂都弄哪去了?” “睡吧,不该问的别问。”刘彦直拍拍孩子的脑袋,不是他不回答,是他也不知道答案。 …… 接下来的路程无比顺利,老天爷格外赏脸,戈壁上没再刮过大风,张库大道风和日丽,而赵避尘也没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只是对刘彦直格外敬畏,赵师傅是大盛魁聘请的镖师,身份地位很高,他敬重的人,别人自然更给面子,刘彦直和小陈子锟只需要欣赏沿途壮美景色即可,闲杂事务都由别人代劳了。 二十天后,驼队顺利抵达库伦,这个常住人口不过三万的城市是蒙古的政治中心,在后世叫做乌兰巴托,城市很小,基本没什么固定建筑物,只有几座黄教喇嘛庙,蒙古牧民非常贫穷,大人穿着破烂衣服,小孩一丝不挂,帐篷低矮破旧,但是牲口却养的膘肥体壮。刘彦直曾经与霍去病的汉军一起扫荡过匈奴人的聚居地,眼前的景象和两千年前似乎没有太大变化,这让他不禁感慨,得亏是进入了热兵器时代,弓马娴熟不再成为优势,不然蒙古人还得年年南下打草谷。 驼队带来了砖茶、盐巴、布匹、锤子剪刀、锅碗瓢盆,换回牛羊骆驼,这些牲口带到张家口,能换数倍的利润,生意人们赚的盆满钵满,一个个笑歪了嘴。 驼队的东家们发了财,大大犒赏骆驼把式们,羊肉大葱白菜馅的饺子,汆羊肉丸子热汤面,莜面卷子白面馒头蘸肉酱,还有烧刀子马奶酒莫合烟,可劲的造吧,吃得越多东家越高兴。 欢聚时刻,也是离别的时刻,刘彦直找到赵避尘告辞,说要带孩子去呼伦贝尔看看。 赵避尘一愣,随即释然,仙人的做法和常人大相迥异,不能以自己的世俗眼光揣测刘彦直的举动,他一抱拳:“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帮我找个向导吧,价钱好说。”刘彦直道。 赵避尘有些狐疑,仙人难道连路都不认识?不过转念又一想,仙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他一口答应下来,回去找到相熟的朋友,没过两个时辰,就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了。 少年是蒙古人,车轴身材,大脸膛,小眼睛,听说以前在庙里当喇嘛,是步行了一千多里从东边跑过来的,别看年纪小,路熟得很。 刘彦直点点头,问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乔巴山。”少年说。 …… 刘彦直在库伦歇息了七天,备足了干粮饮水,带着五峰骆驼,在少年乔巴山的引导下向东出发了,这条路相对好走了许多,只要沿着克鲁伦河往东走即可,一路上草高林密,水草丰茂,不用担心渴着饿着,旅途上也有不少商队可以作伴,总之有惊无险,安全抵达呼伦湖北方的城市满洲里。 满洲里是俄国中东铁路的西起点,也是刘彦直这一段东北之旅的起点,他把五匹骆驼送给了少年乔巴山,当做额外的报酬,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够这个少年完成一些梦想了。 这儿是俄国人的势力范围,开有华俄道胜银行,刘彦直在北京的时候换了一些俄国银行的旅行支票,兑换成东北境内通用的俄国卢布,买了头等车厢的车票和睡车票,目的地哈尔滨。 这年头的头等舱和卧铺车厢是分开的,但买票必须同时购买,票价昂贵,是二等车厢的三倍,能坐得起头等车厢的都是俄国贵族、军官、富商之类,华人只有这一对父子。 看着西装革履的老毛子和车站外穿灰色军大衣的俄国兵,小陈子锟不禁纳闷,这是到了俄国么,怎么百姓却又都是中国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