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不会是陈央儿为了配合那陈家三鬼,颠倒了昼夜吧? 一想到这个原因,左右邻居别说只是听见陈央儿家夜里有点动静,哪怕听见陈央儿家有男人的声音,都不敢吭气,一入夜就早早睡,想避开了鬼气森森的夜晚。 央央家庭院里晒着每夜洗的衣裳,孝中的女儿家衣裙都是素白的,远远从外头看见了,是一片轻飘飘的白。 这同花村的人心里头都打颤。要知道,杨米粒几个还没有好呢,吓得到现在都是哆哆嗦嗦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别彩礼没要到,倒是把自己村里的人给害了。 陈家几个婶子索性趁着鸡叫三声过后,天刚蒙蒙亮时,去登了央央家门。 央央在帮和尚绑手上的纱布。 和尚清晨本该是要离开的,偏手给木刺划了一条口子,不深,只血流了一手。 央央刚去厨房烧了水准备做点早饭,一回头就是和尚满手的血,一下子眼圈就红了,硬不许和尚走,拽着他进了屋里去,取了柜子里的布来给他擦洗包扎。 决非想拒绝。 他手上只不过破了一层皮,不碍事。不用理会一两天也就好了,不至于娇气到需要包扎。 可央央哭了。那眼圈一红,看着他手上的伤口眼底就含了泪水,好比是那一道伤口是在她的手上,令她疼得难受了。 和尚呼吸一滞,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任由央央推了他进屋,坐在靠窗的桌椅,由着她给他包扎。 央央垂着眸,一手握着和尚的手掌,另一只手轻轻给他手掌倾斜药瓶,拍落药粉在上,又缠着白布条,细致的像是面对什么易碎品。 和尚屏住呼吸,目光无处安放。 太近了。 从他来到央央家守夜时,他一直保持着和央央隔着距离的情况,多日以来一直相安无事。 决非没料想还有这种变故,让央央距离他近到,几乎脸对着脸,连呼吸都能感觉到。 少女是眼含疼惜的,那一点心疼,让他心头狂跳。 晕乎乎的,忘了如今天已经亮了。 “央儿侄女!开门!婶婶找你有事!” 决非心神不宁,庭院外传来了拍打门板的敲击声,还有略显熟悉的胖婶子的声音。 决非一怔。 央央还握着他的手,骤然的变故让她眼珠一转,泪意一闪而过,浮起了一丝慌乱。 “婶婶来了……” 央央咬着唇,赶紧推和尚:“快,躲起来。” 决非手上的伤口刚被包扎起来,央央急忙推了他站起来,和尚也心头一慌,退一抬要出去从了后门走。 “贫僧这就离开。” “别!” 央央一把拉住了他,不许他离开,而是反方向把他往床榻那边推。 “你如今出去,可是让婶婶们抓了个正着。我倒是无妨,只对大师您清誉有碍。您可不能出去。如今最好的话,还是躲在我屋里,她们定然是不会发现的。” 央央嘴上说着,手上推着,只把晕头转向的和尚推到了自己床上,一把掀起了粉色缎子的被褥,盖在了和尚身上。 “嘘……大师,千万不能发出声音哦。” 央央的声音隔着一层被子失了真。像是个蒙着面的小妖精,那细弱的声音是勾人心魄的无辜。 和尚躺在少女的床上,盖着她细绸缎的被,枕着她的瓷枕,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能。 唯独心跳,扑通扑通,跳的要破胸而出。 一床带着幽香的被子遮盖的不单单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听觉触觉,就连外面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离开了似的,一切都隐隐约约的。 央央放下了床幔,慢条斯理去开了门。 五婶儿,翠花婶,还有一个陈央儿该喊表嫂的刻薄像女人。无人敢一个人独来,相约三个平日作风强命格硬的人权当壮胆了。 “央儿,不是婶儿说你,你也十五的人了,及笄之后就该许人家,没有赖在娘家,吃娘家的,穿娘家的,还要和娘家人闹不快的。” 胖婶子挤进了庭院,左右打量了一眼,比别家都宽敞大许多的院子里经过这几天和尚的修葺,已经不是前几个月荒废的模样了,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眼看过去就是令人舒心的明亮整洁。胖婶子已经把这儿当做自己的了,看着自己家里头这么整齐,她也收敛了几分刻薄,说话的模样算是带了两份自认为的和气。 翠花婶和表嫂子两个人一进来,就左摸一把,右边看一看,全然把这儿当自己的一样肆无忌惮。 “央儿,你实在是惫懒,厨房怎么不把黑烟熏的刮干净,这么脏以后嫂子怎么用?” 表嫂一边看一边摸,一边还埋汰上了。嫌弃央央未全部收拾好给她接手。 央央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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