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有人上粮铺买粮! 金掌柜立时把消息回禀了金家,金家又立时把消息通传给了其他家,各粮铺的东家、掌柜的简直气得半死,连忙取了酒菜好好招待差役们,把事情一说,务要他们下死力气、不放过任何角落地去通城抓捕! 差役们得了命令,又拿了足够的好处,自然是卖力地搜捕,接下来,整个益州城里,莫要说倒卖米面的,就是连挑着粗粮来卖的百姓都被反复盘查,倒卖米面的,算是消停下来,绝不敢再来了。 至少此时,包括金掌柜在内,诸多大掌柜都是这般自我安慰的,只是,这样几轮下来,惨淡的生意没个月余,是不可能恢复了,毕竟,吃着米面的各家各户都囤了不少米粮…… 损失便损失些吧,各个东家努力保持淡然,有三江世族在,只要对方再敢冒头,必定会抓个现形!看,现在对方也知道怕了吧,不敢出面了吧,哼,他们倒还希望对方再出来蹦跶呢。三江著姓的地盘上,哪有小鱼小虾蹦跶的份儿! 直到几日后,各家又有掌柜来寻自己的东家。 这一次,不是益州城内的,而是益州之下各郡城之内的粮铺! 这一巴掌拍不死、对方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感觉简直叫人窝火! 各东家全不迟疑,立时又直上靳府!不能再叫对方折腾下去了!前一轮益州城的折腾已经影响了月余进项,再在各郡一折腾,今年的收益就甭想能看了! 这一次,他们没敢贸然惊动三爷,先寻了姓蒋的幕僚:“先生,这贼人太过可恶!咱们在益州城查他们,他们便跑向了各郡!” 益州城内的粮铺,靳家的居多,可各郡城之中,就不只是靳家了,张家、邢家、甚至是他们之下的其他中小世家,蒋姓幕僚面色难看:“来人,去张家和邢家问一问,他们是不是也遇上了!什么家伙,当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如果只是在益州城捞一笔就走,抓不着便抓不着了,靳府只当一伙小飞贼,毛毛雨般不计较了。可对方现在贪得无厌,竟还敢去各郡城折腾! 蒋幕僚不得不再次惊动了靳三爷,他低声将事情回禀了一遍,咬牙切齿道:“属下这就写信给各郡,务必要将这伙小贼捉拿归案!” 否则,不将这伙胆大包天之徒剥皮拆骨,都对不起三江著姓世世代代的威望! 靳三爷只睁开了眼,淡淡道:“把扼喉关,锁了罢。” 蒋幕僚闻言抬头,身子情不自禁一震,随即面露深深的钦佩之色,躬身的幅度更低了些,半晌,才弯着腰缓缓、缓缓地退了出来。 是他想漏了,三江著姓经营益州近百年,本地怎么可能突然冒出这样大胆的贼子?再者,本地麦谷米面皆在三江著姓掌控之下,绝无一粒外流的可能。这些贼子必是自外地运粮而来。 益州地势险要,南边虽有晋江直抵江陵,可粮食极难逆流而上运抵,西边是安西都护府,军事重镇,进出皆无可能,东面重重峻岭牢牢封锁,唯有北面,丰岭道直抵汉中,亦粮食丰产之地…… 这批小贼,九成把握,是自汉中运粮而来! 还是三爷凌厉,封锁扼喉关,便断了这群贼子的粮道,也断了他们返回的后路,这就叫关门打狗! 当蒋幕僚看着这许多二度登门的东家,淡淡道:“我会写信给各郡的,各郡城自会通城搜查……此外,三爷说了,封锁扼喉关。” 不过五个字,竟将场中这许多东家震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不只是为这背后犀利的判断,更为这操作之凌厉。 扼喉关,那是益州第一雄关,牢牢扼住汉中与益州的通途,它不在政堂手中,而归于军中管辖,本朝制度,除边塞要地为边防之故军政合一管辖之外,军方与地方,泾渭分明,各有管辖,互不统属。 三江世族在本地官场的影响力,那根本不需说,只瞧瞧多少官员皆出自三江书院便可推知……可要叫扼喉关封关锁卡,不令一粒米粮进入益州,那得在军方有多大的能量,才能令扼喉关的都尉这般行事?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