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地保留在这个院落中。 甚至角落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泥俑玩偶,显然是主人年幼时的心爱之物,也一并保留了下来。只是岳欣然却意外地发现,在她来之前,这些东西还有动过的痕迹,那些并未对齐尘迹的书册,似乎有人在她进来之前,也留恋地翻阅过这些书册,然后又随手放置回了原处,却没有安全归位,终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岳欣然挑选了一些北狄手册,坦诚地说,就是老头子在,也必须要说一句,对北狄军事方面的了解,他恐怕未见得能超过成国公。 她坐在桌案前翻开细看,却发现里面有两种笔迹穿插,一个力透纸背般的苍劲雄浑,另一个却是有些幼嫩,一路跌跌撞撞到铁画银钩。 两种笔迹间的观点不时对立,苍劲雄浑的在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故而用兵之义在十二条,一二三……”,那铁画银钩就不屑地下面注(吐)释(槽):“兵无常法,能胜就是好兵法!条条框框跟个学究似的哼!” 好似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兵势沉稳的将军与另一位锋芒毕露的在隔空对(吵)话(架),虽然是单方面的,却也看得岳欣然不禁莞尔。 她放下书册,书案上却有一枚锦囊压着一张卷轴。 岳欣然展开卷轴,阿田“咦”了一声:“三娘子!是写给你的咧!” 卷轴最底下拉开,确实露出两个字:“阿岳……” 岳欣然忽然就觉得,今日阿钟伯诓她来此,只怕亦是某人的图谋。 卷轴缓缓拉开,却是一个少女凭窗而笑,她的眉宇潇洒坦荡,世家公子也没有的神采飞扬,她的笑容却欢快明媚,好像遇到什么样的开心之事,正乐不可支。 岳欣然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他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岳欣然拆开锦囊,一枚金色的东西沉沉掉出来,却是一枚赤金圆筒,一展翅昂扬的凤凰迎着烈日,是岳欣然在后世也少见的精致华美,凤凰睥睨大地的骄傲神情,身上的每一根翎羽都栩栩如生。 画轴底下只有一行小字:“阿岳,笑一笑,莫要生气。” ———————————————————————————————————————————————— 是夜,不知大家是否约好,沈氏、陈氏、梁氏竟都返了家,最晚一个进家门的却是苗氏,带着李书生,却还随身带着一个大夫,被大家在欢喜的气氛中齐齐打趣。 这一夜,大家都饮了不少酒,为庆祝封书海的州牧之位安稳太平,三江世族终于要成过眼烟云,陆府的清茶引来如此之多的客商,未来的生意兴隆简直指日可待,益州官学的成立叫沈氏、陈氏和梁氏更是欢喜,阿金他们几个长大,也不必要看什么世族的脸色,努力读书便可考入官学、出人投地,自有他们的道路可走。 连苗氏也忍不住详细追问官学的制度与端的。 沈氏放声大笑:“大嫂肚子里那个还没生出来就开始操心啦!大嫂,你放心吧!李书生这般会读书,你肚里那个且差不了咧!” 苗氏红着脸瞪了她一眼,众人不禁笑起来。 阖家欢聚的光阴总是短暂,第二日一早,岳欣然本待继续翻看那些找出来的北狄书册,阿田却来禀报,道是王登求见。 岳欣然先是疑惑,随即心中竟有不好的预感。 却见王登向她一礼到底,涕泪俱下:“六夫人您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我王登此生此世愿为执鞭、任由驱策!” 岳欣然连忙叫起:“王掌柜,你我数载合作无间,不必如此。” 王登面上的欢喜是掩不住的,岳欣然心中一叹,终于问道:“可是你的家人寻回来了?” 王登连忙点头,他的妻儿是昨天夜里被送回来的,送到了后门今日一早才被府中的下人发现,好在这天气已经渐渐回暖,大人小孩虽是受了些凉,却不是大碍,只是受了许多惊吓,大夫正在开安神药。 王登觑见岳欣然神色,不由迟疑:“六夫人,可是其中还有什么……?” 岳欣然一笑:“无事,您的家人寻回来便好。”然后,她还是认真又多问了一句:“王掌柜,现在您的家人既然回来,对于今后,您有什么打算呢?” 这句话令王登不由又开始天人交战起来,六夫人新制出来的益州清茶引来天下如此多的大商人造访成首,他又岂能无动于衷? 然后王登叹气苦笑道:“六夫人,实不相瞒,我现下心中也十分纠结。我行商这许多年,生死间这也并不是第一遭,若只是我一人,那无甚好说,咱们的合作定然还要继续,我王登不是那轻易认怂的人!那些大商贾能做之事,凭甚我王登就做不到! 可我,毕竟还有妻儿老小,这一次,我也实是被吓怕了。若再来一次,连累他们母子有什么闪失……我,唉,我平素同他们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