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无赖。白木香输人不输阵,眼睛一斜,对裴如玉道,“成,那你就趴下,让我打回来!” 裴如玉眼眸像是平静的湖面,望之万里无波,这湖水却是深不可测,“那你得能按住我。” 裴如玉伸出一只修长精致的手掌在白木香面前,“可以打手心。” 白木香气,“你也知道打屁股很丢人啊。” “我没想打你,是你先动手。” “你说那样的话侮辱人,我当然要动手!” “我从没侮辱过你,我是挺看不起一味只知贪玩享乐的人。”见白木香脸色一黑,裴如玉说,“如果你认为是侮辱,等你以后发达了,再侮辱回来就是。” “我是要侮辱回来,你别以为我们白家就没发达的时候!” “怎么会没有,我朝亦有女子封侯,传承后代。木香你资质过人,只要肯用功,未必不如我。便是以后胜过我,也不算稀罕。” 白木香眼睛一亮,“官儿不都是男人做的么?女人还能封侯,是像陆侯一样做侯爵吗?” “帝都武安侯府冯家,侯爵之位便来自武安侯江侯爵,江侯爵便是女子之身,仁宗年间因战功赐爵,她后来下嫁冯大将军。冯大将军并无爵位,如今武安一爵,便自江侯爵而来。”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事?!快跟我细说说!”白木香生性好奇,当下便要裴如玉给她细讲一讲这位女侯爵的事迹。 裴家说来也算与国同长的人家,虽然冯家赐爵时,裴家还只是寻常官宦人家,奈何江侯爵身为东穆开国第一位女侯爵,事迹流传甚广。裴如玉口才很不错,说到江侯爵当年一剑斩杀江南叛将时,精彩纷呈仿佛他亲眼所见。白木香更是听的如痴如醉,早把要打还裴如玉的事忘到脑后。 待裴如玉把这故事讲完,白木香跺脚拍手,连连感慨,“做女人就得有江侯爵这样的本事,才能不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欺负啊!” 裴如玉平静的眼眸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只是笑笑,“跟我回去吧,我还教你念书。” “我才不跟你学呢。以后我去跟七叔学。再说,你刚刚不还说,以前的约定都不算了么。” “先时我没经验,一气之下委屈了你,这次有了经验,会教的更好。七叔也是好先生,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跟我学,我启蒙是跟着七叔读的书,后来中了状元。你跟我学,待青出于蓝,学问应是比我更好。”裴如玉给木香分析,“要是觉着面子上过不去,我再给你赔一回不是。这回咱们把规矩提前讲好,你再贪玩,我会提醒你。你要想以后把我羞辱回去,就得好好学了。” 白木香翻个白眼,“跟你学就一定能超过你吗?那大家为了考状元,还不都拜你为师啊。” “别人我不了解,你的资质我知道。” “那我这么聪明,跟谁学不一样。” “除非天纵其才,不然差别还是挺大的。” 裴如玉有一张天生取信于人的脸孔,他说话不急不徐,并未有什么波澜起伏,也没有急切的鼓动怂勇,可这话他说出来,就让人觉着,这是他的剖心之言。 白木香想了想,是啊,这在县里跟着先生读书,与到州府寻个名先生读书,的确不一样。 白木香并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她对裴如玉道,“那七下先记着,总有一天我得揍回来!” “好。” 白木香不令小财帮她搬被褥,让裴如玉亲自把她的被褥搬回屋去。裴如玉无奈,好在他并不介意这些事,把白木香的被褥抱回屋,还顺势给她铺好,倒凉茶给她喝。白木香就像个大爷一样坐榻上翘着二郎腿吃茶,裴如玉铺陈开书卷,将先前白木香看了约有大半的书放到她面前,“先时没看完的,喝过茶就看吧。哪里不懂问我,咱们还像以前一样。” 白木香翻开,正是她先前看到的位置,书页里夹着一片裴如玉做的银杏书签,枯绿色小扇子样的叶片上写了个“勤”字,心想裴如玉还真像个老夫子。白木香想了想,“要不,看书规定个时辰,譬如,一天看一个时辰,倘那天有事,第二天补上也一样的。” “那就按你说的,一天一个时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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