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西又是一笑:“娘子便拿着吧。不瞒娘子说,那货行便是我家大官人的。今日货行生意好,买伞的客人也多。娘子家的轿夫进门,不一定就能买着伞,总不好让娘子淋了雨。” 果然,对门的货行里跑出了朝烟家的那轿夫,手上空空如也,回来告诉朝烟:“二姐儿,货行的雨具都卖完了,我再去别的地方瞧瞧。” “娘子您看,既然没买着伞,便拿了这三把去吧。” 朝烟又往对面看去。明明是看不清对面那大官人的面容的,不知是不是眼花,竟觉得那人在朝着她笑。 朝烟出门是四个人,许大官人给她拿来了三把伞。 回州桥投西大街有好一段路,不能真叫李朝烟撑伞走路回去。要撑伞的路,也就是从九曲子周家走到马行街南一处租赁鞍马车舆的地方。 于是乎,走到车舆租赁店的这一路上,轿夫在后头抬着凉轿走着,两人拿了两把伞,因手上抬着轿,只好把伞卡在手臂与轿杠之间,勉强给自己挡挡雨。 朝烟和秦桑挤在一把伞下,秦桑手里全是今日买的吃食和抓来的药,本也是没手拿伞的。朝烟举着伞,一路没让她和自己淋到一滴。 秦桑在路上问她:“娘子认得刚刚那大官人?” 朝烟反问道:“我认得的人,你会不认得吗?” 也是,朝烟走到哪里,秦桑是总跟着她身边的。要说朝烟自幼来认识过的外男,秦桑也该都是认得的。今日那遥遥一眼见到的大官人,她确实不认识。 “那这大官人好生奇怪,怎的想着要给娘子送伞?” “许是见我觉得有缘,便送来了。” 回到府里的时候天还没黑,朝烟的父亲李诀也还在御史台,尚未回来。 进门之后,便叫大门管事的罗江去马行街把伞还了。 家里的孟婆婆已是等了朝烟好一会儿了,正准备弄辆车,自己去马行街寻朝烟呢,不想两方在朝烟的院子入芸阁门口迎面撞上。 朝烟看见她在招呼人去套车,便上去问: “婆婆,怎么要出门?” 孟婆婆是朝烟的母亲长安县君冯玉岚身边的贴身女使,她随着长安县君从冯家到了李家。长安县君亡故前,特地叮嘱孟婆婆将来要照顾好她的两个女儿,也就是李朝烟和李朝云。朝云虽更小一些,却不像朝烟这样贪好市井炊烟中的热闹,得了空就往人堆里凑。故而在李府里颇有点资历又一向沉稳的孟婆婆,就到了朝烟住的入芸阁来了。 刚刚魏国夫人派人传来了宫中的消息,孟婆婆一听,觉得事大,才匆忙要出门去寻李朝烟。当下朝烟回来了,孟婆婆便叫人不用备车了,自己拉着朝烟到入芸阁里说话。 进了入芸阁,到了内室,还屏退了上来服侍朝烟更衣的女使秦桑和燕草。 “婆婆,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大事么?” 孟婆婆悄声告诉朝烟:“方才魏国夫人身边的女使过来了一趟,送了口信给二姐儿。” “姨母身边的女使来了?”朝烟颇为惊喜。自从母亲离世,她最亲近的女性尊长便是母亲的嫡亲长姐魏国夫人冯玉姝。魏国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母亲,故而在皇城里头算是顶消息灵通的。宫里有消息,魏国夫人总是知道得很快。 李朝烟还以为是宫里俞娘子诞下了大大王,皇后表姐定了官眷入宫庆大大王满月洗儿会的日子,魏国夫人特来通知她们两姐妹一声,谁知竟在孟婆婆这里得知了噩耗。 “二姐儿可别跟旁人说出去,魏国夫人只让我与两位姐儿说。早间俞娘子诞下大大王时,宫里的医官便说了‘此儿气短’的话。到了午膳过后,官家在俞娘子阁中看大大王时,他便气竭,夭了。” 朝烟手里尚拿着自己给朝云抓来的药,听见大大王“夭了”,几袋子药掉在一边的桌子上。 “姐儿可不敢乱与别人说。魏国夫人早早派人来传话,便是想让姐儿心里有个准备,以免到时在旁人那里听得了消息,在别的人面前显得吃惊失宜,没得叫人闲话咱们。” “好,婆婆,我知道了。只是云儿那里,你可去说过了?” “不曾呢。老婆子总想着先跟二姐儿说一声,再去三姐儿那里。三姐儿身边的韩婆婆跟我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