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兄,是因为你是官家的表弟,而官家是我的表姐夫。这表了又表,是哪门子的表兄妹嘛! 可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礼节不可废。” “哦哦。”李璋憨笑,“我早听人家说,二娘的诗书读得很好,字也写得好!”又跟那小官人说:“珣儿,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朝烟表姐,快与表姐问好。” 那小官人于是一拜,也是武礼,笑道:“原来姐姐就是朝烟表姐!” 讲到这里,朝烟已经纳闷了:这李璋怎么知道我的闺名,又怎么会跟他自家弟弟说? 李珣接着道:“哥哥可常常记挂着表姐呢,先前还和官家说过与表姐的婚事,不想今日竟然在这里见着表姐!想来是有缘分的。” 李璋也憨憨地笑。 朝烟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听着这对兄弟说莫名的话,心里很是不快。可也不能失礼,只说:“表弟说笑了,我与表哥哪里来的什么婚事,也没有什么值得让表哥记挂的功德。” 怎么碰上这样的人!什么婚事,什么缘分,坏她名声呢!想赶紧走了,可奈何这李璋如鬼缠身:“表妹貌如天仙,上次一见我便再不敢忘。若是表妹方便,你我上楼去隔间单独说几句话?” 便是用脚趾想,也知他对朝烟有意思。 要单独说话,八成就是说什么婚事。李璋该知道,她父亲已经跟官家拒绝了这婚事,官家也是答应李诀了的。怎么还要说这事起来,怪讨厌的。 眼看着他凑上来,朝烟一边往后退步,一边说道:“表哥若有话说,该跟我父兄说,不该跟我说的。” “哎,表妹当心!”李璋忽得大步迈前。 朝烟心想:“当心什么?当心你吗?” 哪知后退着,忽然撞到了个人,也正撞进那人怀抱里。手里的簪花掉落,落在有金枪纹路的地砖上。 那怀抱坚实而温暖,是个男子。 她慌忙止步,向后转身,看也不看就作了个福,抱歉道:“无心撞到官人,官人勿怪。” 那被她撞到的官人捡起她掉的簪花,还给她:“娘子客气了。” 嗯? 朝烟心里一紧。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抬头一看,是个锦衣绣带的富贵郎君。再往上看,竟然是许衷。 李璋已上来看:“二娘,没伤着吧?” 朝烟摇摇头,问许衷:“大官人没伤着吧?” 许衷一笑:“未曾。” 李璋又来:“没伤着就好。二娘,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同你讲,不知你方不方便?” 朝烟已是眉头紧蹙,正要拒绝他,一旁的许衷却道:“娘子,你兄长说有事找你,正在楼上卫青居。” 先不管许衷怎么在这里,也不管兄长为什么要找她,她总算找到由头离开这李璋,朝烟立马告辞:“好,我这就去。表兄勿怪,我先去见我兄长。” “啊。”李璋只得看着她走。 朝烟不喜欢这个李璋。 原本在皇后那里听到这个名字,想来这李璋也是章懿太后的侄子,应该不算太差。不想今天见了,竟是这么个人。不仅没什么礼数,也不管教幼弟,把女子婚事把玩嘴间。 幸亏当时拒了婚事,不然要她嫁给这么个粗笨的人,这可不妙。 她快步上了楼,盘梯边上的第二间便是卫青居,进门就能见到墙上画着的大将军卫青。这间比妇好居小上很多,虽也有屏风隔断,但能一眼看到头。里面除了一些摆设,并没有什么人。 “哥哥?”朝烟还是出声问问。 没人回应,因她兄长根本不在这里。 于是朝烟便晓得了,什么兄长找她,多半是那许大官人知道她不想跟李璋纠缠,给她寻的借口,好让她赶紧脱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