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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雨下西楼 第30节


去过爹爹那里了,爹爹说,官家虽然是留他问了话,但并无指责,还说皇城司报给他的官员用度之中,我家算是节俭的。”

    “姐姐,那便是说,确有朝官当朝弹劾了父亲吗?”

    “嗯。”

    “实在可恶!赵元昊自立了西夏国,近来屡屡在边境作乱,这群朝官不放眼到境上,还管起了爹爹吃什么用什么!”朝云气呼呼。

    “其实,他们弹劾的首要事倒也不是我家厨房之事。”

    “嗯?那是什么?”

    “他们说,是爹爹结交朋党。”

    朝烟向来不怎么关心朝政事,偶尔了解一些,还都是因为李诀或是李莫惜的仕途。

    与妹妹讲起来,她也只能说个大概。范教授不曾入仕,家塾之中不曾多讲朝堂大局,朝烟只是一知半解,有不明白的,就直接问上李诀。朝云倒是更晓得一些,毕竟除却出塞的诗文外,她唯一能读进心里的也只有一些写得大气的奏章劄子。

    前些年,朝里就有人在说朋党之事了。那时吕夷简与范仲淹政见不合,吕党和范党争得不可开交,韩琦、夏竦、欧阳修等人都卷在其中,大半个朝廷都有朋党之嫌。

    如今又说起李诀参与朋党,还说是皇后一党,朝云冷哼一声:“他们胡说。”

    朝烟笑了,瞧朝云小大人的模样。

    朝云又嗔:“这群无能的老头子又犯蠢!”

    朝云才多大,朝烟想着,自己都不大清楚的事,妹妹又怎么会弄得明白呢。

    她道:“人家这群老头子,各个都是中过举、得过进士,是全天下最有学问的人了,哪里会蠢呢。只是他们与爹爹政见不合,又不晓得爹爹为人罢了。”

    “不,不是说他们弹劾爹爹这事蠢。”朝云双腿挂在榻子外,懒懒地摇动。手臂屈起,撑在膝上,又把下巴搁在手上,目光呆呆地望着自己鞋尖,“我觉着,说什么‘朋党’的人,都是蠢的。”

    “哦?你还懂这些?”

    “我也不怎么懂。姐姐,只是你想,如今朝中无论是谁,大臣也好,官家也好,一个个都怕人结交朋党,见朋党就弹劾。可朋党又不是什么坏东西。我倒想,结交朋党反而更利于江山稳固,若是一群君子结交朋……”

    朝烟眼睛都瞪大了,伸手去捂妹妹的嘴巴:“噤声噤声!”

    她扭头看看书房里,确认没有旁人在场:“你又不是不知道,官家最最忌讳的就是朋党。你这样夸朋党好,若叫有心人听去,可不得了了!”

    见妹妹不再说话,她才放开了手。

    朝云立刻又说:“姐姐,你都不听完。”

    “何须听完呢!”朝烟低声,“这些话,讲一句就该止住啦!”

    “哦。”朝云摆动的腿停了下来。把原本想说的,都吞到心里去了。

    “总之,爹爹并未受今日弹劾所影响,可以放下心。至于什么朋党的事,可千万别再说个好字。爹爹在朝为官,你我无法辅弼,总也不能给爹爹添麻烦不是?”

    “哦。好。”朝云闷闷

    此事讲罢,朝烟看妹妹不大高兴,换个话问她:“你上回重新作注的那诗集,可曾做好了?”

    朝云又摆起了腿:“做了大半了!”

    摆了一会儿,又跳下榻子,到架子上拿来三本抄本,都塞到朝烟手里。

    “这里是三本,大概还要做两本。统共五本,里头都是我爱的诗词。”朝云道。

    朝烟颇为吃惊:“这么多么?”

    古来出塞诗虽多,可朝云已经筛过几次,只选最好的,怎的还能做出五本来?

    朝云摇摇头:“并不多呀。”

    朝烟便翻开了其中一本。

    第一眼入目的依旧是朝云那东倒西歪的螃蟹字,难以辨清所写。所幸朝烟是个熟读诗文的,抄本上大字的诗词,她勉强认得几个,就能记起这是谁的什么诗,总之还算能看懂。

    上回已经翻过,只是匆匆。这回仔细瞧了,发觉这抄本厚实,并不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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