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衷到西鸡儿巷的妓馆里的事,被西鸡儿巷的一位散汉瞧见了。 好巧不巧,这散汉是与罗川认识的。 罗川得空来西鸡儿巷消遣时,散汉便拉着罗川道:“走,带你去东京豪富喜欢的院子去。” “哦哟哟,是哪个院子又来了美人啊?”罗川邪笑。 散汉挑挑眉:“也不知是不是美人,总之,咱们就是去尝尝马行街许大官人尝过的菜呗!” 两个汉子勾肩搭背地到了那间院子的门口,正要敲门之际,罗川忽而停下了,瞪着眼睛醒悟过来:“马行街许大官人?你说的是那个许衷?” 散汉点头:“是啊,便是那个许衷。我亲眼见着他从这院子里出来的。” 罗川深深吸口气,又问:“你他娘的怎么认得许衷的?” 散汉舔舔唇,笑道:“我从前在他店里帮工时见过他一面。喔唷,那气派的。” 罗川愣了一会儿,什么也不说了,便往州桥投西大街跑。 但真跑回了李府,罗川喘着粗气,却不知道满腹的话该向谁去说。本想直接去见姐儿的,在入芸阁走了一圈,还是没敢通传一声。 想了老半天,还是先去见了自己的娘。 孟婆婆啐他:“胡说什么!” 罗川皱眉道:“那汉子虽说是个闲人,却不是说瞎话的人。我能结交说瞎话的汉子嘛!” 孟婆婆还是怒:“怎的不是瞎话!姐儿认定了那许大官人,魏国夫人也看过了许大官人的品行,都说是好的,怎的会是去西鸡儿巷的人!” “娘,这种行商的人,就是会面上一张皮,心里一张皮的!幸而今日我晓得了这事,才来赶紧告诉你。姐儿那里,可要去说一声?” 孟婆婆盯着自己这大儿子。儿子自幼爱胡闹,走街串巷的小经纪们也没他会跑。可一张嘴里却没生会乱说话的舌头。这种大事,他不会胡说的。 她心里发紧:不会真是有人见着那许大官人去妓馆了吧! 看着人模人样的一个人,怎的能做出如此事来! 亏得姐儿如今才刚插了簪,小定大定都还没下。这桩婚事,要反悔也是来得及的。 只是,该怎么与姐儿说呢? 孟婆婆思量再三,去轻荫阁找了魏国夫人。 谁知魏国夫人听了,只是短短皱了个眉,随即又舒展开。 她赶走了其他的下人,留下孟婆婆与罗川,吩咐道:“你且再去一趟那里,带着我的信物过去,叫那老鸨如实说来,问清楚那许衷上门,是否是去嫖妓的。” 孟婆婆是冯家老人,魏国夫人从前在冯家阁中时,常常与冯玉岚走动,自然也认识孟婆婆,对她十分客气。孟婆婆在她面前也能直言:“只怕老鸨不会说实话。” 魏国夫人一笑:“若是我的信物都不能叫她说实话,她竟敢替区区一个商贩隐瞒,那这许衷的本事未免也太大了。” 孟婆婆恍然醒悟:魏国夫人叫罗川上门去查证,可不是一个姨母替自己的外甥女去查证将来的夫婿,而是一位诰命封到了极品的夫人,在查一位曾有过官职而如今只是个商人的郎君。 何况,那老鸨也不一定就晓得许衷是巨商。 有魏国夫人的身份在,谅东京城也没人敢说句假话。 罗川很快就回来了。相较于去时的不安,回来的罗川倒是轻松。 魏国夫人:“问清楚了?” 罗川将魏国夫人的信物递还,弯着腰回话:“问清楚了。那许大官人有个弟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