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朝烟:“这里什么都有,只是做出来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你要的。” 朝烟拨了拨兔子灯的毛,目光也转向后厨那里。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等菜来了,你就知道了。” 等菜等得辛苦,小店里头进进出出形形色色的人,朝烟一个个瞧过去。 除了她和许衷之外,连个穿着干净的人都没有。正月十五的节日,甚至还有穿得极单薄的。薄薄的一层布,搭在身上,朝烟看着都觉得冷。 “他们怎么不穿得暖和一点?”朝烟问许衷。 许衷低垂眼眸,喝了口热茶:“你觉着呢?” “那些粗糙之人,是不是常年做粗活,故而就不怕冷了?” 许衷放下了茶盏,用眼神指了指坐在墙角的一桌人:“你看那里。” 朝烟顺着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一桌围着坐的有大大小小六个人。一眼看过去,大抵是一对父母,带着四个儿女,一起来吃顿饭。爹娘和兄长穿得都简陋,袖口还透着风。只有年纪最小的妹妹穿的是一身厚衣裳。 比妹妹稍大一些的小哥儿,冷得发抖,贴着妹妹吃饭呢。 朝烟看着,心里不免难受。 “几个孩儿都那样冷,这爹娘也是,都不给他们买些衣裳吗?” 那些孩子凑在一块儿,看着热热闹闹的,其实还是凄寒。 说起这些事,许衷其实有些许无奈。 朝烟的家世过于显赫,爹爹对她也太过疼爱,从小到大,朝烟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饥、什么是寒。要让朝烟去理解为什么有爹娘会不给所有孩子买保暖的衣裳,这是一件难事。 许衷觉得,该慢慢告诉朝烟这些。不急于这一时。 一个背着个篓子的老汉从门口伛偻着进来,看了一圈,瞧中了许衷与朝烟所在的这一桌。 他凑到两人跟前,巴巴地问道“客人要不要果子、香药”。头低得很,朝烟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许衷随便要了点果子,拿出铜钱给老汉。 等老汉走后,朝烟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的酒店里会放这些摊贩进来卖东西?” “酒店里自然不放这些人入内,但脚店可不管。”许衷剥果子给朝烟吃,一边动手,一边说着:“这样的人,都叫做‘厮波’,不仅售卖果子、香药,也会吹拉弹唱些曲目。也有些脚店里,常常过来些妓子,不呼自来,筵前歌唱,也讨要一点银钱。这里的人叫她们‘扎客’。” 朝烟头一回听闻这些事,也不甚明白:“那不耽误饭店招待食客吗?” “这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地,各赚各的银子,都讨口饭吃罢了。” “讨口饭吃......那怎么不去做些正经的营生?做做生意,开开小店,总比上别人店里来维生要好吧。或者,也可以去读书,考取功名呀!考取了功名,做了官,不就有俸禄了么?” 许衷无奈地笑笑,低下头喝茶去了,不再与朝烟聊起这些事。 第72章 南去 等了许久的菜总算陆续着上来了。 枣圈与李子旋都是冷盘,味道虽比不上马行街上卖的,却也算是可口。 菜羹就一般口味,不咸不淡,朝烟吃了两勺,也就不再动筷了。 随即上来的是两道肉菜,一份烧肉干脯和一份煎鱼。小二一手一盘,将菜端了上来,笑嘻嘻对朝烟道:“客官,菜可齐了。” 朝烟看着那两个盘子里的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头。 明明是烧肉干脯,怎么却是绿色的?虽说形状与肉干脯没什么两样,却怎么看怎么不像肉。 她疑惑地看向许衷,许衷反倒叫她尝尝。 一口下去,朝烟惊道:“这哪里是肉干,明明就是压成肉干模样的菜饼!” 她把筷子放下,说着便要叫小二来问个缘故。 许衷淡悠悠地说道:“这里的菜,多是这样的。此处的食客往往吃不起鱼肉,却又馋口,厨子便这样做菜。” “所以,小二才说他家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