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蓝整个人都呆了半晌,竟突然撑着一条断腿站了起来, 满脸涨红, 结结巴巴的问道:“是,是那位廖先生?” 晏骄点点头,“是呀, 就是廖先生。” 卫蓝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更大了,声音微微发颤的问:“是那位写《论今赋》的廖先生?!” 虽然早就知道衙门里的那位主簿姓廖, 可他一直都只是怀疑,没敢真问。 晏骄努力回想了下, 之前确实听庞牧他们说起过廖无言的大作,便又点头,“不错。” “啊呀!”卫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两只眼睛里都恨不得放出光来,又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搓着手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我,我何德何能!” 那可是廖先生呀! 坊间早有传言,说当年先帝的脾气已经很有些古怪,非但对几个年轻力壮的皇子满心戒备,时不时发起疑心病来,就连看朝中年轻的大臣和外头生气勃勃读书人也不大顺眼。 凭什么朕垂垂老矣、疾病缠身,你们却如此生机勃发?指不定对朕这个久病的老人也只是表面敬重,背地里全都虎视眈眈…… 当年的状元年纪比廖无言大了两轮不止,才华却未必多么出色,但先帝偏偏力排众议将其从第三名点为状元。 可饶是这么着,许多年过去了,世人心中记住的仍然只是那位惊才绝艳的榜眼,什么状元、探花的,早就给人忘得差不多了。 晏骄虽不能感同身受,可想来廖无言年纪轻轻便名满全国,一身才华更是令人难以企及,只怕便是这些读书人心目中的偶像了。 她崇拜廖无言,对他的眼光自然盲目信任,见卫蓝这样上道,也很高兴,便道:“听说先生还从未开过尊口呢,你可要好好写。” “是极是极,姑娘说的极是!”卫蓝点头如啄米,兴奋地都快飘起来了。 他甚至顾不上那条断腿,硬是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最终喜形于色道:“能得先生指点一回,便是就此死了,也不枉此生!” 晏骄心道,大家还老说我对廖先生过于热情,真该叫他们来看看,这位才是真狂热…… 现在卫蓝的状态堪称亢奋,下笔时简直如有神助,不过半个时辰就得了,又亲自送到廖无言屋外,也不敢多做停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就回去了,连背影中都隐约透着满足。 晏骄和庞牧也都挺关注,还暗搓搓跑来问结果。 廖无言轻笑一声,“破而后立,判若两人。凡事讲究一鼓作气,他如今非吴下阿蒙,已然超脱出来,若平白耽搁一年,反倒挫了锐气。” 晏骄和庞牧都凑过头去看,但见满篇之乎者也,又是引经据典的,没一会儿就齐齐嚷着头疼。 廖无言被这俩人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笑骂道:“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挡光。” 于是两人就手拉手,欢欢喜喜的跑了,廖无言在后面看着他们蹦蹦跶跶的背影直摇头。 对卫蓝,晏骄之前是既惋惜又同情,如今能得这样的结果,也替他高兴,就想着该做些什么庆祝一下才好。 庞牧一想到书房里还有一人高的公文就觉头疼,哼哼唧唧道:“累得很,都没什么胃口。” 他宁肯出去抓犯人、带兵打仗,也不愿意憋在屋里处理公文! 如今廖先生妻儿就在身边,推脱起来越发熟练,都不好骗了…… 晏骄失笑,将他一双大手的十根指头都捏了一遍,然后抬手拍拍他的后脑勺,“可怜见的,这回的案子非同寻常,你再辛苦辛苦,我做开胃的给你。” 庞牧十分受用,稍后回过神来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她这摸后脑勺的动作,跟安抚小白马等会儿就有苹果吃时……好似没啥区别。 庞牧四下看看,见左右无人,忽然心生“歹意”。 他清清嗓子,将半边脸凑上去,“嗯……” 晏骄一怔,回过神后故意装傻,“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