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岑璋犹豫着还想跟上去,金嬷嬷又道,“殿下,这回郡主失踪一事陛下怪罪到皇后头上,方才娘娘带了肉粥去看望郡主,陛下愣是没让皇后娘娘进去瞧上郡主一眼。殿下,您就容娘娘清净清净吧。” 岑璋步子顿了下来,到底没跟上去。 金嬷嬷和银嬷嬷进了大殿,皇后已经在寝殿的妆奁前卸妆了,两人忙上前去帮忙。 金嬷嬷帮皇后梳发,银嬷嬷则是出去打了热水待会儿给皇后洗漱。 皇后一直什么话没说,神情自始至终都淡淡的,不辩喜怒。 大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她侧头望向金嬷嬷:“璋儿呢?” “回禀娘娘,太子殿下方才担心郡主,不过已经被奴婢劝回去歇息了。”金嬷嬷一边回着,一边帮皇后把头上最后一支翡翠簪取下来,如墨发丝没了固定系数披散下来,柔顺绵长,像上好的黑色的锦缎。 皇后叹了口气,从妆奁前起身,来到紫檀木洗脸架前接过银嬷嬷递来的帕子擦脸。 雪白的巾帕擦去脸上淡淡的脂粉妆容,露出那原有的容貌来。 秀丽的娥眉,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肌肤莹白如玉,在烛光下泛着红晕。 银嬷嬷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感叹皇后的天姿国色。 皇后的美不如陈贵妃惊艳娇媚,也不比魏淑妃骄纵之余还透着股子灵气,更不像刘贤妃出尘淡泊,宛若冰莲。她就像万花丛中永远引人瞩目的一朵牡丹,雍容大气,端庄典雅。不论相貌,单周身散发出的气质便已分外迫人。 在她的映衬之下,所有的小花小草都显得黯然失色。 皇后的温和与柔善,让人在亲近她时又情不自禁带着一份敬畏。 有时候看着总不免教人感叹,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阖该便是母仪天下的。 “娘娘,陛下到底是何意,该不会郡主以后都还住在承乾殿里吧?”银嬷嬷为方才的事有些不平,若陛下当真这么做,岂不是驳了皇后的脸面?这让皇后娘娘日后处理六宫如何服众呢? 金嬷嬷瞪她一眼,示意她别再乱说惹得皇后不悦。 皇后倒是没怎么在意的样子,只莞尔一笑:“阿宁在哪儿还不是一样,她过得开开心心就好。住在承乾殿也好,陛下宠着她,底下的人自然也就伺候得尽心竭力。” “可陛下这么做让陈贵妃、魏淑妃她们怎么看皇后呢?”银嬷嬷想想都为自家主子不平。 皇后神色黯淡几分:“这件事陛下处理的没什么不对,孙嬷嬷的事的确是我的不是。” 金嬷嬷闻此上前,直接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莫要如此说,当初皇后带安福郡主搬来椒房殿,让奴婢选几个得力的宫人伺候郡主。说起来,孙嬷嬷是奴婢指派的,若说有罪,那也是奴婢的罪啊。” 金嬷嬷和银嬷嬷两个人因为伺候皇后,宫女太监们才尊她们一声嬷嬷,可实际上也不过二十五六,皇后出身民间,没那么深的主仆贵贱观念,素来待她们二人极好。如今见金嬷嬷说着说着流出泪来,她亲自将人扶起:“哭什么,这事如何能怨你,后宫诸事由我掌管,我身为皇后自然要担负应有的责任。” 金嬷嬷擦了擦眼泪,仍觉得十分惭愧:“说到底,是奴婢识人不明,故而害了皇后娘娘。” 皇后笑着摇摇头:“行了,你也无须介怀,这件事本宫怪不到你的头上去。对了,南苑你们二人明日去收拾一下,我想过去住两日。” 金嬷嬷和银嬷嬷皆是一惊:“娘娘怎么突然这时候想着去南苑住了?” 南苑是陛下刚登基时依着宫外时的住所建造的,平日里帝后都很少去,只偶尔来了兴致才会一起过去看看。 那里,是陛下和皇后两人共同的回忆。也彰显了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地位的与众不同。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皇后第一次自己主动一个人去南苑。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去住两日。”皇后永远都是那份恬淡雍容的笑,“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俩都回去早早睡下,我这里有值夜的宫女,用不着你们在这儿熬着。” 金嬷嬷和银嬷嬷不好再问,只一起伺候皇后入了榻,盖上薄衾,放下幔帐,双双出了寝殿。 待寝殿之内只剩下自己,皇后躺在榻上却是辗转难眠,万千思绪萦绕。 —— 翌日,早朝过后,内务府的人禀报,关于孙嬷嬷的事已经查出了些眉目。 “孙嬷嬷原是韩婕妤的舅母,韩婕妤舅父五年前病故,孙嬷嬷改嫁,育有一子。三年前小儿重病无钱医治,这才被迫进宫做了乳娘。据宁秀宫的宫女们说,圣上围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