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传为佳话而已。 听到这样的流言,他心上自然是失望的。 翌日楚家女择婿,他也曾为此在家中踟蹰,心事重重。是母亲和景旗劝他莫要半途而废,他这才鼓足勇气迈进了楚家大门。 还记得那一日,他和冯秀才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少女的阁楼之下,楚媛一袭大红色的嫁衣灿若昭华,水红色的幕离遮了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却掩不尽绰约的风姿,娉婷的风华。 他呆呆矗立在那儿,仰面望着她,只觉得那样的女子依旧离自己遥不可及。 他的手心上不知何时浸染汗水,驻足的双腿竟也隐隐发颤。 去的那日,他本早做好了扑空的准备,只是想近距离的看看她,哪怕一眼也好。 直到那精致小巧的绣球落在他眼前,他下意识伸手抓住,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当时恰有暖风吹拂,刮起她头顶的幕离,他恍惚间似乎看到她轻扬的唇角,还有眼底涌现出的那抹一闪而逝的娇羞。 洞房之夜,他挑开她的盖头时,终于问出了久久都想不明白的疑惑:“为什么选我?” 她望着他,笑语嫣然:“宁妹妹说她瞧上了你家兄弟萧景旗,我若嫁给了你,我们二人便可以做个妯娌。” 他听后傻傻当了真,欢喜之余又不免觉得些情绪低落。真相,居然只是这样吗…… 不过纵然是这样也好,至少,他真的把她娶回来了。自今而后,她是他岑禹的妻。 后来二人有了阿宝,动情之余她倚在他怀里悠悠启唇:“那年上巳节,我与宁妹妹一起踏青游玩,她总时不时往后面瞥,说有个愣头小子在往我们这边看,也不知是在瞧哪一个。我心下好奇,下意识回头去看,便撞见你傻傻的站在那儿,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回头,整个人仿佛突然间被石化了一般。傻傻的,竟觉得有些可爱。” …… 顺熙帝还在想着从前,方德宣已经寻了艘船只过来。 顺熙帝带着漪宁乘船去往对面,离南苑越近,他这一颗心便莫名觉得紧张,竟好像许久不曾见过她的面儿了一般。 漪宁则是折了一片荷叶玩上面晶莹通透的水滴,觉得水滴晃来晃去的很有意思。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顺熙帝,然后好奇的望着他:“岑伯父,你怎么了?” 顺熙帝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没事,你自己玩儿吧。” 漪宁低低“哦”了一声,继续玩着手里的荷叶。 等船上了岸,顺熙帝仰面望着宫门口自己亲笔书写的“南苑”二字,脚下的步子越发沉重了。 见他不走,漪宁便伸手拽着他:“岑伯父,你快点啊,我肚子都饿了。好香啊,我闻到饭的味道了,岑伯母肯定在吃饭。” 顺熙帝无奈,只得任由小姑娘拽着自己往前走。 进了南苑,里面简单朴素,却收拾的干干净净。南苑地方不大,但因为堆放的杂物较少,倒还显得宽敞。院中东面种了两棵槐树,两树中间用扯了麻绳,是用来晾晒衣物的。 因为顺熙帝和皇后甚少来此,而且从不在此地留宿,当初他并未让人扯这绳子。如今瞧那绳子是崭新的,而且看上去结实有力,想来是今早上刚捆绑上去的。 看这这样子,倒是真做好了要在此久住的打算。 院子东面是一间简易的灶房,灶房外用几根竹竿打成花架,其上爬满了花藤,淡紫色的花娇嫩柔弱,绿叶做衬,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精美华丽的彩缎。。 金嬷嬷刚端了菜送进屋,一出来瞧见顺熙帝和安福郡主过来,整个人惊愕了一下,忙上前行礼:“奴婢给陛下请安,给安福郡主请安。” 不等顺熙帝问话,漪宁已经迫不及待了:“岑伯母呢,我和岑伯父来找她的。” 金嬷嬷恭敬回着话:“回郡主,娘娘此刻在屋里呢,正要用膳。” 漪宁听罢也不管顺熙帝了,松开他的手自己迈着小短腿往正屋里跑。 屋子里更是简简单单,窗边靠墙的地方是一架竹床,床尾的柜子同样用竹子编制而成,外面罩了一层淡蓝色的幔帐,像是衣柜的形样。 正中央摆了一张红漆方桌,周围摆着四个小杌子,桌上如今摆着简简单单的菜肴,热气蹭蹭往上冒,明显还热乎着。 皇后穿了件素净的碎花衫子,头上墨发用一支白玉簪绾起着,细碎的发丝垂落在鬓前两侧,是不同于以往的另一种美。 她此刻拿了筷子在桌边坐着,瞧见漪宁有些意外,忙将筷子放下:“阿宁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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