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她酒醒后不再记得的空白,却是他这些年遗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这几年,太后倒是来隔壁住过几次。每次看到隔壁升起炊烟,他便只当是那小丫头回来了。于是但凡无事便待在自己的阅郎轩,寻思着她若是当真回来,必会过来找自己。 依着他对那小丫头的了解,纵然她未必念着自己,却必然抵不了琼花软糖糕的诱惑的。 不过,他却迟迟未曾等到她的到来。 后来还是从三皇子岑琰口中得知,那丫头要为祖母祖父守陵一年,不会太快回来。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莫名的怅然和失落。 其实那时候她还小,他倒不觉得有什么男女之情。他对她也只是如对稀儿那般的宠溺和关怀。 可前段日子在长安城门外亲自接她回来,他的心境明显不一样了。 十三岁的萧漪宁出落的颦婷婀娜,天香国色,虽仍有幼年的娇俏和憨态可掬,却又平添几分成熟的妩媚与气韵。那样令人窒息的美艳,是他这些年在长安城里不曾见到过的。 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让他再次忆起了当年小姑娘的话。这样一个仿若神妃仙子般娇媚动人的姑娘,曾亲口说过要嫁给他的,这让他突然有些激动和欢喜。 若说之前他还曾因为自己总有意无意想起那话而自嘲,那现在佳人就在眼前,他反而更确定了自己的心。 既然话一出口,不管她当年是否有心,都再无反悔的可能。 他邵恪之,亦娶定她了! 可莫名的,他又想到了昨晚上的那个梦。 大皇子与太子不相上下的年纪,今年皆已十七。 大皇子去岁便已娶妻,而太子东宫却至今尚无太子妃,陛下和皇后似乎也并没有为此事操心的样子。其实长安城里不少人都在传,未来的太子妃只怕便是安福郡主了。 不止大家这么想,邵恪之自己也是有此猜测的。 萧国公为国尽忠,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又是为救圣驾而牺牲。陛下把阿宁这个萧国公遗孤接入宫中,按照萧家功劳和陛下太后对阿宁的喜爱,封个公主也并不为过。古往今来,也并非没有皇室收养义女,封为公主的例子。 而陛下为何偏偏却封了个郡主? 邵恪之几乎可以肯定,陛下接阿宁入宫之时便已有了将来把他嫁给自己儿子的打算。 除却对阿宁的宠爱和与萧国公的兄弟情谊不谈,萧国公手下老部将若想将其团结起来收为己用,也只有通过让阿宁成为皇室中人这一个法子。 收为义女封了公主,将来尚驸马自是要嫁去旁人家的,自然不如嫁给自己的儿子,既替萧国公永远照顾了遗孤独女,也为太子赢得了更多人的支持。 陛下有三子,但其实真心疼爱的惟太子一人。虽表面上看对太子过于严苛,又何尝不是爱之深责之切? 一番思绪下来,邵恪之心情愈发沉重。若陛下有将阿宁许给太子的打算,这于他而言当真是个不小的阻力。 正想着,侧目却看到父亲长浚伯走了进来,看他在发呆,长浚伯阔步上前:“在想什么,很少见你有这样的时候,一脸愁容的。” 邵恪之唤了声“父亲”,但笑着应话:“没什么,只突然有些发呆,却也不曾想什么。” 清晨的太阳暖融融的,长浚伯倒也没往屋里进,而是径自在翠竹旁的石凳上坐下。邵恪之吩咐赵源奉了茶水,自己也跟着坐下。 “父亲前来,是有什么要事?”长浚伯虽然偶尔也会来看他,不过大都是晚上。大白日父亲素来是忙的,纵然不忙也有在书房看书的习惯,如今突然过来找他,必是有事。 长浚伯望了眼儿子道,端起赵源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方才在书房里看公文,突然想到你,有些心烦意乱,所以过来看看。” 邵恪之微怔,似乎有些不大明白父亲的话。 长浚伯又道:“大朗十六岁便成了家,你大嫂如今也有了身孕。早些年你说要以仕途为先也便罢了,现如今你坐上礼部侍郎之位,又得陛下器重,仕途堪称一帆风顺了。咱们大夏男儿十五六便可婚配,而你今已十九,是该为婚事操心了。” 邵恪之不大自在地抿了口茶水:“孩儿尚未及冠,倒也不必着急。” 长浚伯道:“你忙于政务,又不大与人出去交际应酬,见到的姑娘家也少,怕也没什么心仪之人。不过,今儿个稀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