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玄衣龙袍的顺熙帝在龙案前批阅奏折,看到他们进来,将手里的折子放在一边 众人进殿后自然少不得下跪参拜。 顺熙帝似乎心情很好,语气也颇为祥和:“都起来吧。”说完打量漪宁,笑着道,“数月不见,阿宁看着又长高了。” 漪宁笑着抬头,却见顺熙帝似乎比她出宫时更显消瘦了,不免有些担心:“岑伯父为国事操劳,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平日里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顺熙帝笑着点头:“朕就知道,阿宁最是孝顺。朕听闻你被土匪所掳,可曾受了什么伤?” 漪宁摇头:“多谢岑伯父挂念,阿宁没受伤,多亏了邵侍郎相救。” “邵爱卿救安福郡主有功,把冀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更是功不可没。朕早就说过,邵家二郎聪慧过人,日后必为朕的左膀右臂,如今来看朕果真没有信错。你比你父亲强多了。” “圣上谬赞。”他躬身回话。 太子在一旁道:“父皇,邵恪之安抚冀州百姓,为社稷有功,此次回来该好生嘉奖才是。” 顺熙帝点头:“邵爱卿功劳不小,的确应该嘉奖。恰好如今中书省还有个中书侍郎的位置空着,便由爱卿补上,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当朝丞相陈鼎如今担任中书令一职,现在陛下又升任邵恪之为中书侍郎,位同副中书令。先前中书省的一众官员皆是由陈鼎任派,如今陛下直接派了邵恪之过去,这算是与丞相的战争要转移到明面上了吗? 不过也是,陈鼎在朝中叱咤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收回大权了。 “父皇!”岑璋还是吃惊不小,他万万没想到父皇居然会给邵恪之这样的官职。 顺熙帝却只抬了抬手制止他的话,又见邵恪之站着没动,便道:“怎么,邵爱卿对朕给的官位不满意?” 邵恪之惶恐下跪:“陛下,臣才疏学浅,只怕难当此大任。” “作为礼部侍郎,冀州赈灾一事原本不该你去的,可如今你不仅去了,而且还将冀州整治的那样好,救抚受灾百姓,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深受百姓爱戴,这些朕都是知道的。如今冀州之事已了,封你为中书侍郎也是实至名归。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帝王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邵恪之握了握拳头,犹豫片刻看了眼一旁的漪宁,突然道:“陛下,臣感谢陛下提携之恩,只是臣与安……” 岑璋一直注意着邵恪之和漪宁之间的细微变化,方才邵恪之看漪宁那一眼更是让他心头一跳,仿佛预料到什么,突然上前阻了邵恪之的话:“邵大人,父皇器重你也正说明你有雄才伟略,堪当大任,如今该谢恩领赏才是。” 说罢,又对着顺熙帝道:“父皇,邵大人自冀州风尘仆仆的回来,此时还未归家呢,只怕长浚伯已在家中惦记已久了。” 顺熙帝沉思片刻:“说的正是,邵爱卿便先行回府吧,升职的圣旨朕自会另派人送去伯府。” 话已至此,邵恪之自是不能再言什么,只得应了声是,默默退出大殿。 漪宁在一旁狠狠瞪了岑璋一眼,他却仿若没有看到一般,只笑看向漪宁:“阿宁许久未归,母后早念叨着了,我方才从南苑过来时,还见母后在张罗金嬷嬷和银嬷嬷做你爱吃的点心呢。” 顺熙帝也是眉开眼笑:“皇后的确是最疼阿宁不过,如今难得回来,阿宁先去南苑给你岑伯母问安才是,免得她心里挂记。” 漪宁颔首,对着龙位上的顺熙帝屈膝行礼:“阿宁正有此意,先行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她却没急着去南苑,而是在外面等着岑璋出来。 岑璋不多时也跟着出了御书房,看到她似乎也不意外:“刚好我也要去南苑,阿宁随我一起去吧。” 漪宁看着他,却没动:“你方才故意的!”他故意截了邵哥哥的话,让邵哥哥根本无法向岑伯父提及他们二人的事。 她问得直接,岑璋笑看向她,那笑容却无尽苦涩:“如果我没猜错,邵恪之方才是想求父皇赐婚的吧?若真如此,他该谢谢我。” 漪宁不解地看着他,眉心微蹙,眼底的怒意还未消:“你这话何意?” 岑璋从台阶上走下来,二人离得很近,他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阿宁,你真的想嫁给邵恪之吗?全然不顾你我之间多年的情分?” 他脸上受伤的神情让漪宁有些不忍直视,偏过头去:“我出宫前已经和太子哥哥讲得很明白了,如若你我一直是兄妹,我心中自然有你的位置。也会永远敬你,重你。” 岑璋扯了扯唇角,眸中的伤痛更甚:“你这次回来看他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