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拉着漪宁的胳膊微微用力,漪宁便“嘶”了一声,重新跌坐回地上。 邵恪之关切询问:“怎么了?” 漪宁眼里含着泪,话语里仍带着哭腔:“腿麻了。” 抬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他道:“那我抱你。”说着,将她两只臂膀搭在自己颈上,一手揽着她的后背,一手托起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漪宁搂着他的脖子,他那张俊美儒雅的脸庞近在咫尺,可突然间又觉得那样遥远。 她目光看向那边:“邵哥哥还记得吗,小时候那里有个秋千,我坐在秋千架上嬉戏,结果便入了邵哥哥的画。” 邵恪之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这么多年过去,御花园早有了变化,先前的秋千架被移到了南面,此处如今是一处花圃,种满了红色的刺玫。 此时虽已入秋,然刺玫花却开得娇艳,宫灯下泛着荧荧的光泽,红的似血。 “记得。”他蹭了蹭她的额头,“那时候我还在好奇,不只是谁家的小仙童,生的那般娇俏可爱。” 漪宁笑了笑,眼泪还在脸颊上挂着:“突然好想吃琼花软糖糕。” “下次入宫我带给你吃。”他说着,低头亲了亲她脸上的泪水。 漪宁笑着没应,很快神色黯淡几分,语调渐微:“邵哥哥,我可能不能嫁给你了。” 邵恪之身形一滞,缓缓侧眸看她:“岑璋跟你说了什么?”第一次,他大逆不道的直呼太子名讳,话语里隐着薄怒。 漪宁倚在他的颈肩没说话,只低声呢喃着:“邵哥哥,对不起。” 邵恪之将怀里的人儿收紧几分,眸中一片晦涩:“不用胡思乱想,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先带你回去。” 他抱着漪宁阔步向前走,一路上漪宁仍喋喋不休地说着,无外乎让他日后好好照顾自己,寻一个好姑娘娶回家。 邵恪之突然停下来,定定望着她,表情十分严肃:“你这些话我今日权当没听到,如若再多说一句,我就真生气了。” 漪宁心上苦涩,却当真没再开口。 她不想说的,可如今事已至此,她再拖着他两人也终究不会有结果的。 岑伯父最不放心的便是塞北那些将士,她只有嫁给太子这一条路,邵哥哥如若违抗只怕日后整个长浚伯府都会带来灾难。 何况,岑伯父待她那样好,她又如何能在他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的儿女私情? 若是旁的事,她或许还能告诉邵哥哥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可陛下中毒一事如何能够随意泄露,她终究什么也不能说。 她满腹委屈地看着他,一颗心好似被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磨着,疼的浑身都在难受。 她双目里含着一汪水,影影绰绰的,动人心魄,又颇为让人怜惜。 邵恪之顿时又放软了语气,只轻声问她:“太子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漪宁摇摇头:“没什么,他哪里左右得了我的终身?是我自己这样想的罢了。” “那你这般究竟是怎么了?”他分明不信她的话。 漪宁缄默。 看她似有难言之隐,邵恪之也没逼问,只是道:“不管太子跟你说了什么,你只记得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准忘。” 漪宁点点头,认真聆听。 邵恪之道:“你如今不满十四,女儿家拖到十六岁再嫁人不迟,如若陛下有意为你和太子指婚,你不必抗旨惹圣上不悦,却也不必过早答应,只拿自己年龄推拖过去,陛下疼你,只要你坚持,自不会过早就把你许给太子的。至于其他的,交给我来解决,我会让陛下点头的。” 漪宁微微一惊,听他这口气,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是,岑伯父的身子…… 见她不答应,他又继续道:“不管究竟发生了何事,你的婚姻幸福不是儿戏,也不该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无论太子跟你说了什么,也无论你自己心里是如何想,我都不准你一时脑热答应圣上赐婚。如今天下人都以为你会是以后的太子妃,纵然不与太子订亲,也可暂时稳住你父亲旧部,这个道理陛下也是懂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