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外的表哥还去现场看了呢,那家女儿被抬出来时,口鼻都在流血,据说是吃了剧毒的鹤顶红,尸体都凉透了,硬板板的,跟铁片子似的。周围的邻居都说,死掉的女儿在家没有地位,她娘想打她就打她,想骂她就骂她,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待。你们说,不是她娘逼死的她,还能是谁呢?” 在她后头的宫女明显胆子小,抱住身边人的手臂,瑟瑟发抖道:“你……你别说了,大晚上的,怪渗人。” 走在最末尾的宫女突然叹了口气,“哎,现今这世道,十个官九个贪。平阳府尹的确抓了那位逼死女儿的狠心娘去问罪,但没想到,他们家财不外露,竟然在一夜间凑了一万两白银,眼都不眨,直接送给府尹大人作贿赂,把那位狠心娘赎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拼死攒了点儿存稿,我现在底气充足!【掐腰】 第5章 冤家路窄 众人惊讶的“啊”了一声,胆小的宫女问道:“你怎么晓得的?这种事可不能浑说,仔细给府尹大人听着了,再把你抓去问罪,我们可凑不到一万两白银去赎你。” 走在最末尾的宫女翻个白眼道:“我舅舅是府尹大人的师爷的马夫,这件事是他昨儿个亲口同我说的,并是他亲眼所见之事,还能有假吗?” 宫女们这才完全相信,开始啧啧感叹起世事的不公。 火光微弱的宫灯只能照亮面前一小片地方,宫女们光顾着说话了,并未看到荷花塘子边有人。 宫女们远去后,从荷花田里走出来的‘荷花仙君’也准备离开,临走之前,他不经意低下头,正好瞥见林桑青泪光连连的一双眸子。多嘴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重新拾回神识,不紧不慢吃一口烤鸡,林桑青故作淡然道:“我在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娘,竟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逼死了。” 他临风负手,嗓音缥缈低沉道:“九州之大,为恶者数众,总有那么几个不配为人的人,有何可感慨唏嘘的。” 林桑青露齿微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自欺欺人道:“幸好这事儿没发生在我身上,不然你说,得有多绝望啊,我觉得……” “以后不许这样笑!”没等她把话说完,从荷花田里走出来的男子突然怒气冲冲打断她,脸上的寒意刮一刮,能做个冰碗来吃。 “啊??”笑意骤然褪去,林桑青搞不懂他作甚突然生气,难道她笑也碍着他了?上下打量他一番,若有所思道:“我听人说,宫里晚上是不许男子随意走动的,和皇上再亲近也不行,但公公们除外。”公公没了生育的家伙事,从阉割那日直到死去,都不长胡子,这位貌若仙君的男子,恰巧就没有长胡子。 她像对待温裕一样,踮起脚,惋惜地拍拍他的肩膀,“哎,你真可怜,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下面少了样东西,人始终不完整。你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做什么不好,非要送你进宫来当太监。”后者身子一僵,显然接受不了她待他如此亲近,识趣挪开油乎乎的爪子,她问他,“你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应该有吧。有句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没有根儿了,没法子传宗接代,家中总要有兄弟帮着传宗接代的,不然这一脉岂非要断送掉。” 唠唠叨叨替旁人操了这些心,她也觉得自个儿管得宽了,‘荷花仙君’斜睨她一眼,突然问道:“你是哪宫的宫女?” “宫宫宫……宫女?”林桑青气到结巴,“你见过宫女穿得这般富贵华美吗?你见过宫女有我这一身雍容气度吗?” 桃花眼微微上挑,男子垂下眼眸,露出了然之色。哦,她不是宫女。这宫里所有的妃嫔他都见过,唯独没见过户部侍郎的女儿林桑青,那么,她八成就是林桑青。 不动声色的睨她一眼——这便是丞相口中有闭月羞花之容、才德堪比班婕妤的林桑青? 呵,慕容老贼眼光越来越差了。 夜深露重,气温比白日里降低不少,魏虞说他不能受寒,体内湿气若再加重,会很棘手。紧紧衣领子,他看也不看林桑青,转身从容离去。 荷花池子边只剩林桑青一人,她把偷来的烤鸡啃得干干净净,将骨头都扔到荷花池深处后,才晃晃悠悠回宫安寝。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太阳连头都没露,林桑青正呼呼熟睡着,雕花屏风外陡然传来温婉的呼唤声:“娘娘,快别睡了,您起来吧。” 她从熟睡中惊醒,将架子床上沿垂挂着的帘子挑开,睡眼惺忪道:“这才什么时辰。”平缓的脚步声响起,越过屏风,一张面生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揉着眼睛道:“梨奈呢?她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