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往左看,再往右看,无辜地指一指自己,“我?” 柳昭仪仪态万千地颔首,“自然是你。” 拢拢袖子,她轻抬眼眸,云淡风轻道:“吃饭,一眨眼的功夫吃五只大肉包子。” “噗。”箫白泽即将送进嘴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还挺均匀的,手执拂尘的公公忙给他擦拭。 殿内传荡着低低的窃笑声,不知是笑她说的话,还是笑喷水的箫白泽。他们不敢笑皇上,所以十有**是在笑她说的话。 柳昭仪掩唇轻笑,“这算什么才艺,妹妹不如……跳支舞吧?” 心底冷冷哼一声,面色不改,林桑青露出为难的表情,“当真是不好意思,家父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并没有让我修习过什么才艺,拂了姐姐的兴致了。” 双手叠放在胸前,脖颈修长如天鹅,柳昭仪坐得甚是端正,漂亮精致的脸蛋上划过一抹不屑,意味深长道:“妹妹这是在拿姐姐打趣呢,我可听说,琴棋书画你样样精通,就连品行亦出众,门下省宰相说你有‘闭月羞花之容貌、堪比班婕妤之才德’,也正因为如此,母后才召你进宫的啊,如今你怎么说自个儿无才无德,打小没修习过什么才艺呢?难道是门下省宰相说了谎话?”顿一顿,睨她一眼,嘴角带笑道:“还是说……妹妹你怕跳得不如我,怕在众人面前丢脸?” 哦,林桑青忘了,她如今的身份是侍郎家的大小姐,不是平民林桑青,她顶着“才貌双全”的名头入宫,按理说歌舞都应该擅长。 可她没继承侍郎家小姐的记忆,并不擅长跳舞,吃饭她倒是十分擅长,且还是其中的行家里手,可她总不能当众表演吃饭啊…… 她这厢正在想搪塞的措辞,思考着如何把话题引到别人身上去,一把婉转活泼的女声突然响起,越过雕花横梁,徐徐回荡在大殿之中,“柳昭仪这是作甚,林昭仪都说了她不擅舞蹈,你还一个劲儿的撺掇她跳舞,居心不可以不谓叵测。” 是淑妃。有人代她说话是好事,左不过林桑青不大理解,她与淑妃一向没有交集,谈不上相熟,也不曾交恶,她怎会突然开腔替她说话? 宫中如今有两位昭仪,一个是林桑青,一个是柳昭仪,内廷司在排位置时,按照册封顺序的先后,本着“以右为尊”的原则,分别安排她们坐在皇帝正下方的左右两侧。 柳昭仪坐在左侧。 面上的笑意松动不少,柳昭仪轻抬娇媚眼眸,阴阳怪气道:“淑妃娘娘心地仁善,臣妾自叹弗如,只是今日是皇上的生辰,咱们都有所表示,连只会做菜的方御女都弹了首难听的琵琶曲,林昭仪她只干坐着,委实不大好吧。” 淑妃冷笑,不屑一顾道:“什么好不好的,若皇上想看舞蹈,声乐坊多的是舞娘排舞,何须某些人巴巴跑去学习,真是生怕错过献媚的机会,忒爱抢风头了。” 抬手轻轻抚摸发间的凤穿牡丹簪花,柳昭仪露齿微笑,别有所指道:“淑妃娘娘到底身居高位,总是爱多想,协理六宫之权不赐给您,真是枉费了您的玲珑心思。”娇媚眼眸投放到箫白泽身上,深情凝望着他,缓缓道:“今日是皇上生辰,跳不跳舞倒不是最关键的,心意到没到,才最关键。嫔妾有心,所以特意去声乐坊同师傅们讨教舞技,就想着能跳支皇上喜欢的舞蹈,博他一笑,让他在忙于朝政之余能有一息放松的空儿。娘娘说臣妾跳舞是为了献媚,可真是冤枉臣妾了。” 殿中人声略有些嘈杂,箫白泽隔着数张桌子回望她,语气低沉道:“辛苦了。” 柳昭仪低头羞涩一笑,“为皇上辛苦,臣妾甘之如饴。” 淑妃应是讨厌她这羞涩的一笑,大小姐脾气登时发作,气结道:“你!”皇上在此,她不敢过分放肆,只是拿厌恶至极的眼神看向柳昭仪。 柳昭仪无动于衷,挑衅似的回望回来,保和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