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抬肘捅捅另外一个的肋巴骨,窃窃私语道:“瞧,那位就是诚亲王福晋,昨儿晚上郝领班跟三爷就是因她闹起来的,瞧样子也是个文文雅雅的体面人儿,谁知道背后藏着多少高招儿绕惑爷们儿们的呢!要不是云贵总督手里那点实权,三爷能瞧上她?” 另外一个切一声,“听说今儿三爷南下了,保不齐这位再打野食儿吃呢?”说着一顿,“这俩人走一起还真有意思,一个庙儿抬出来的,都是卖家的主儿,这年头但凡手头有几个兵马的,都能胡乱往宫里搪塞人了!” 看似是悄悄儿的说,声量可丝毫没压低,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拿眼扫搭。湛湛这会儿才体会出太皇太后所说的“妄八口舌”,还有诚亲王所说的“粘牙倒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这宫里太监宫女们的嘴,狠起来能把旁人的脊梁骨给片没了。 淳格格咬牙切齿的朝她看过来,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心意相通,是可忍孰不可忍,忍不住了! 湛湛动作慢半拍,淳格格一个垫步拧腰就转过了身,冷声喝问:“你们俩合把儿挤兑谁呢?” 两个宫女不料都擦肩而过了,那两人还会回过头计较,不管心里怎么想,毕竟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她们也不敢过分造次,只得蹲下身回礼示意。 淳格格带着湛湛,慢悠悠的踩着花盆底走到她们面前,抬手一抿鬓,懒洋洋的拖长调子说:“方才你俩说的话,我觉得格外动听,不妨再说一遍,一字不落的,让我跟三爷福晋好好学习学习。” 听她声调阴恻恻的,似乎不打算轻易抛开这茬儿,两位宫女目光躲闪开始有些慌了,方才她们只图一时口舌之快,没有想到后果,凭人家格格,亲王福晋的身份,开罪俩宫女还不跟吐口痰那么容易! 其中一宫女忙为两人开脱道:“奴才们知错,方才口无遮拦冒犯到两位贵人了,还请主子们饶奴才们一面儿。” “这错儿认得我怎么觉着不诚心呢?”淳格格冷哼:“照你们说的是自己嘴上没把门儿,那就是心里还觉得我跟三爷福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了?” 话里被挑了漏洞,两位宫女知道是惹到硬茬儿了,被淳格格的疾声厉色逼得抱团儿缩到了墙角,方才的嘴脸有多可恶,这会儿就有多可怜。 湛湛问:“两位是哪处当差的?你们肆意编排我跟淳格格的坏话,请你们主子来,大伙儿一起到太皇太后跟前辩个理。孰对孰错,宫里自有斟酌。” 诚亲王福晋的态度相比之下委婉些,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是一提到找她们主子,还要到太皇太后跟前较真儿,两宫女吓得直打哆嗦,“回……回福晋的话,奴才们在当值,没主子,上头是总管大人,奴才们知道……知道错了,您二位高抬贵手,放过奴才们吧……” 淳格格冷笑,“官不大,僚儿不小,母狗眼儿瞧人那时候怎么不掂量掂量什么后果?我说怎么这般没规矩,原来是没主子教养,本格格今儿心眼儿犯窄,非要跟你们计较不可。”说着看向秋颜,“我听说姑娘从前在宫里当值的,这宫里触犯宫规该怎么惩罚?” 秋颜听她们把湛湛骂的难听,也觉得这两人可气,便冷了眼福身道,“回格格,诸如此类言语不端的罪行,该当自行掌嘴。”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吧,”淳格格面无表情的道:“咱们公平公正按宫规处理,处理的好也省的去打扰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静养。” 活落其中一个宫女就左右开弓扇起自己的巴掌来,没两下耳廓子就被抽地通红,淳格格抬手示意,“可以了。”继而看向另外一个手颤颤巍巍的搁在脸边却却迟迟落不下掌的宫女。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淳格格踩着花盆底走近,居高临下一耳刮子抽了出去,直打的那宫女偏过头去,吓得直跪在地上磕头,“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这一巴掌呼的,湛湛都能感受到淳格格抬手带出的那阵风,她怔愣过来忙上前按住了她的肘弯,悄声说,“跟这种人计较,没得脏了格格的手,这回让她们长个教训便好,再打打得就是宫里人的面子了,咱们该不占理了。” 这话说的没错,跟个下三滥的奴才过分计较确实自降身份,况且就算是个宫女,好歹人家也是宫里人,身上沾着点儿皇恩,穷究死理儿也得适可而止,没必要因为这一个人损伤了跟宫里的和气。 淳格格很听劝,大眼睛一咕噜,点头说好,这边对了那两名宫女道:“今儿本格格就教会你们眉眼高低,看你们往后言语轻重还拿不拿得准。” “今儿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湛湛抬手让那两名宫女起身,“今后一片嘴两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