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葫芦哥说他持刀捅了长征,我并没有感到紧张,因为他既然能在后期跟长征并列成为康哥手下的四大金刚,那么一定说明长征没受什么重伤,想到这里,我也点燃了一支烟:“因为这件事,康哥把你收了?” “操,张康是混子,又不是傻逼,我已经用刀把他弟弟捅了,他能把我收了?你咋想的呢!”葫芦哥咧嘴一笑,微微摇头:“当时我也知道他们这伙人,是挺不好惹的团伙,所以在捅完了长征之后,特别特别的害怕,趁着大奎查看他伤势的时候,撒腿跑了,可是我这一跑倒是不要紧,问题我的摊位也不能要了,这一下,我吃饭的碗丢了,算是彻底完犊子了,后来我一想,既然得罪了这些收保护费的混子,那么我留在这边,估计也没啥出路了,那索性就走吧,当晚,我一咬牙,打算再混上火车,往内蒙走,接着放羊去,可是刚到火车站,就被你大哥抓了。” “我大哥?”听见葫芦哥提起东哥,我一下来了精神。 “没错,就是你大哥。”葫芦哥点了点头:“而我捅伤长征的那天,张康正在张帆的店里喝酒,大奎没找到张康,就找到了你大哥,当年的甘楚东,是张康的大弟,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手下,那时候张康手里所有重要的事,都是交给他办的,虽然当时的张康,也没什么正事可言,不过也证明了你大哥的地位……那一天,你大哥听说我把长征捅伤了,纠集了二百来人,到处抓我,把火车站,客车站,还有出城的公路什么的,全都给堵住了,而且还真的在火车站抓到了我,当时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三四十人从火车站的门口,一直踹到了半公里外的大桥头,等那些人散开,我已经被踹的有些昏迷了,当时你大哥看着我,还开玩笑,说那些人怎么打的,都把我的衣服都给踹的漏棉花了,有一个跟他说,他们打我的时候,我的衣服就是这样的,你大哥听完那个人的话,蹲下身子问我,都穷成这样了,怎么还敢持刀捅人,我跟他说,我得活着。”葫芦哥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温馨的笑容:“你大哥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我有些不解:“善良不算是缺点吧,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善良当然不算缺点,可是对于连人性都可以漠视的混子,所谓的善良,更像是一把指向自己的刀。”葫芦哥回答完我的问题,继续开口:“当时你大哥看见我这幅样子,说我挺可怜的,他们也打了我,就不再追究我捅伤长征的事情了,不仅如此,以后我再去摆摊,他们也不会再收我的保护费,而且他还给了我五十块钱,说让我自己买点红药水,但是你大哥不知道,对于他来说,五十块钱可能也就是喝一顿酒的钱,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笔巨款了,你大哥放过我之后,我养了几天伤,又回到了电影院卖瓜子,当初的甘楚东,可不像现在这样,是一个大胖子,他年轻的时候,长的特别帅,人也特别骚,几乎每隔三天两头的,都会带着不同的姑娘去看电影,我曾经亲眼见过,有一次他在电影院出来,一个姑娘脱掉了上衣,就穿着一件文胸站在电影院的广场上,堵住了他的去路,那个姑娘的胸口,用烟头烫的全是烟疤,组成了甘楚东三个字,一定要嫁给你大哥,把你大哥吓的撒腿就跑了,但是过了没几天,他依然会带着其他姑娘去看电影。” 我咧嘴一笑:“他不怕再被堵住啊!” “怕也没办法,毕竟那个年代,混子们能带姑娘去玩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你大哥偶尔路过瓜子摊的时候,还会站住脚跟我聊几句,而大奎、长征他们那些人也都是性情中人,自从你大哥说完不追究我的责任,时间久了,我们这些人慢慢的也就混熟了,几个月下来,我靠着你大哥给我的五十块钱做本钱,赚到钱以后,又开始卖汽水、蚕豆什么的,虽然没赚到大钱,可慢慢的混下来,总算租上了一套房子,不用担心睡觉的时候会被冻死了,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1997年,也进入了丙子年的腊月,自从进了腊月开始,我的瓜子、花生什么的就卖的快了,单单腊月那一个月,我就赚了六百多块钱,我记着那年的春节是2月7日,在2月5日那一天,我就盘算好了,等当天收完摊位,我就给自己放个假,并且出点血,在过年的时候买二斤排骨,过好我在外面的第一个新年,二月五日那天,张康带着你大哥、大奎、长征,还有其他十多个男男女女,一起去了电影院看电影,等到晚上我开始收摊的时候,他们也出来了,当时你大哥见我没走,正打算过来跟我聊天呢,斜刺里忽然窜出来了能有一百多人,奔着张康他们就围上去了,那伙人里面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