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不知。顾景鸿的背景,加上他那一番话的分量,绝对不轻。和明伦求亲不一样,自己这样贸然冲出来反对,只怕父亲未必会听。 她还是先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口,才能最大可能地让父亲接受自己的想法。 …… 晚饭她再次借乏,没有出去同吃。白镜堂关心妹妹,饭后,和客人闲话几句,散了,想去看下妹妹,被妻子叫住。 “绣绣这两天是怎么了,都不吃晚饭?是不是不舒服?要么你去看看。” “她没事,你放心。等下我也会叫人给她送吃的去。”张琬琰将丈夫拉进屋里。 “我跟你说,要是爹问起你,把小姑嫁进顾家怎么样,你怎么说?” 白镜堂看着妻子:“顾公子?没头没脑的,你什么意思?” “顾公子喜欢你妹妹,你不是不知道吧?我要是没猜错,他这回过来,除了拜寿,也是要提亲的。” 白镜堂立刻想起前些天在广州府自己找替妹妹开车的人时,顾景鸿来见自己询问妹妹归期被自己给推过去了的事,沉默了下来。 “我跟你说,顾公子是个做大事的人。如今的形势,你在外头跑,比我更清楚,朝廷是秋后的蚱蜢,我看是没多少活头了。绣绣嫁给他,日后万一变了天,咱们白家就有了靠山。要是不变,一直这么下去,和堂堂的总督府做亲,咱白家也不吃亏。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做?何况顾公子哪条配不上咱们绣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白镜堂微微皱眉:“这个顾公子,自然是个能人。但他想娶绣绣,恐怕也不只是喜欢我妹妹那么简单。” 张琬琰道:“这有什么关系?做大事哪有不要钱的。如今的广州府新军,不也靠咱们白家维持吗?都是出钱,资助新军和资助顾公子有什么区别?比起推不过亲戚的面,真金白银一坨坨地打水漂,还不如帮顾公子!” “我真的是为了咱们白家的日后长远考虑。最最要紧的,顾公子对咱们绣绣是真心的。知道绣绣思想新,他都这个年纪了,这样的家世,身边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硬是等了绣绣这么多年。你说,一般的男人,谁能做到?” 白镜堂沉吟了下。 “绣绣要是自己愿意,自然两全其美,我有什么不同意的?但她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就跟你说的一样,做什么事不要钱,真出大事变天,凭爹的商脉和名望,任凭谁上来,敢不敬他三分,也不是非要靠顾家不可。” 张琬琰急了:“自己人和外人能一样吗?乱世上来的哪有善茬,哪个不是吃人的虎狼?与其日后小心经营,处处提防,还不如早早铺好后路。是自己人的话,方便不用说,日后咱们白家有靠,也只会愈发兴盛……” “少爷,老爷叫你去趟书房!” 夫妇正说着,门外传来下人的传唤声。 “行了行了!我妹妹的婚事,你不用插手!你也不许给我撺掇!我爹自己会有考虑的!” 白镜堂斥了一声,转身出屋,匆匆来到书房,进去关门道:“爹,找我什么事?” 白成山把白天顾景鸿求亲且向自己表明去发的事说了一遍。 白镜堂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听到顾景鸿去发,还是十分震惊:“连他竟也……”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求亲之事,你怎么看?” 白镜堂顿时想起刚才妻子向自己说的那些话。 虽然不是很爱听,但平心而论,不得不承认,有些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爹问了,那儿子就说了。如今形势,除了舅舅那边,咱们白家最好也早些给自己再另铺条路。未雨绸缪,这还是爹你从前教导我的。” 他迟疑了下。 “倘若绣绣也愿意的话,顾公子看着,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说完,望向自己的父亲。 白成山沉默了片刻,拂了拂手,示意他下去。 白锦绣在走廊的拐角处,看着兄长从书房里出来离去,定了定神,端着一盏吃食来到门口,叩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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