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沉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诚心联姻,百年好合。 聂母看了眼一旁的白锦绣,对媒婆笑道:“我前些日刚得到消息,我儿子在广州那边已经有了要说亲的人,黄老爷的美意,只怕是要拂了。劳烦你帮我向黄老爷赔个罪。” 媒婆大失所望,但还是不死心,又苦劝,说讨媳妇还是本地好,知根知底。聂母态度坚决。媒婆说得口干舌燥无计可施,最后只得怏怏而去。 “绣绣,这种事,没有我儿子自己点头,我是不会在家里给他说的。万一他在外头有自己钟意了的人呢?你说是吧?” 媒婆走了,他母亲说。 白锦绣勉强笑,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她辗转了一夜,第二天就向聂母提出告辞,说家里还有事,现在她病情稳了,自己也该回去了。 聂母诚恳挽留,见她不肯再留,也就不再强留,答应了下来。 白锦绣住了最后一夜,次日早,带着聂母和石头母亲等人给她准备的许多当地土产,离开了这个地方。 临行前,聂母给了她一封信,请她回广州后转交给她的儿子。 白锦绣答应,收了信,循着原路,又是一番跋涉,这日终于回到了广州。 算时间,从出发到回来,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张琬琰早等得脖子都长了,终于等到她平安归来,放下了心,问东问西,白锦绣绝口不提自己去了那个地方,用在路上预先想好的话搪塞她。 她回来两天之后,得知一个消息,聂载沉昨夜回广州了。 一早,她收拾完,穿好衣服,准备去工厂。临出门前,拿出那封带回的信,在心里斗争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先给拆了。 信上只有四个字:“见字速归。” 第69章 聂载沉乘着昨夜最后一班火车, 于凌晨两点回到广州。 他的身边除了两名随行, 无任何排场, 也没有通知人来接。 深夜的车站光线昏暗, 火车上下来了零星几十个行夜路的乘客, 站务员睡眼惺忪地坐拦在站台的出口前,不耐烦地吆喝乘客出示车票检查予以放行。 “走什么走?赶着投胎?票!” 前头的人走了过去,站务员打着哈欠, 翘出一条腿, 拦住了通道,将聂载沉的一名随行挡住。 随行面露怒色,正要呵斥, 聂载沉阻拦了他,示意配合。 随行取出了票。 站务员拿过票, 翻了翻, 抬眼觑了下走近的人,借着灯光, 忽然认了出来, 吃惊不已,慌忙收回架着的腿, 一下跳了起来, 先是不停鞠躬, 很快又改为下跪:“小的刚才不知道是司令回来,有眼无珠!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随行看了眼聂载沉,立刻呵斥:“干什么?现在是民国了!不兴这一套!没看报纸吗?起来!” 站务员哎了一声, 从地上爬了起来。“小的习惯了,一时没想起来……冒犯了司令,司令恕罪,司令恕罪,下次再也不敢了……” 国体虽变,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积习却是难改,从上至下,无不如此。聂载沉想起南京此行种种,明争暗斗,波诡云谲,未来恐怕仍是国步多艰,心情不禁有些沉重,迈步从通道口走了过去。 出了车站,他让随从各自回家,自己却在广州漆黑的深夜街头独自立着,眺望着西关方向的漆黑夜空,良久,终于转身,往司令部而去。 除了那里,他也无地可去了。 司令部里除了站岗的卫兵,空无一人。聂载沉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只觉满身疲惫,脱了外套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他还可以抓紧时间休息下。 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他离开前那夜她被别的男人深夜送回家的一幕。 那位罗公子显然是在大献殷勤,居心叵测。她却和他笑语盈盈。 虽然极度嫉妒,当时一度恨不得上去,宣示自己对她的所有权,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相配。 她是他的女人,以前对他那么好,追着他,一定要嫁给他。现在她却再也不肯原谅他了。 他真的被她无情地抛弃了。 他又想起那天她不知怎的误送了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