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濂指着浑身湿透的连云浅,盛气凌人:“若深姐儿想要她的命,你们以为她还会活生生站在这儿?” 四周鸦雀无声,他又说:“姑母是不在了,可是我安南沈家还在,容不得任何人欺了我家妹子!” 说着,一双虎目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态度十分强硬。 沈渡濂的话传到门里,令连海深冰冷的身子回了点暖意,她压了压二婢的手, “扶我起来。” 她艰难站起身走出去,每一步都像受刑,背后的皮肉火辣辣地疼。 “表哥。” 沈渡濂回头,立马奔过来:“妹妹。” 院子里的人一时间全看过来,包括眼里淬着毒的何莲母女。 连海深眼前还冒着金星,苍白着脸说:“我确实推了云浅一把,可那地方离湖边足有七八步,云浅妹妹也是厉害,这样都能滚进去!” 连云浅吓坏了,伏在相桥梧怀里呜呜直哭。 连海深看了一眼两人:“我仔细考虑过了,今生怕是与二公子无缘,二公子已择良人,日后当好生调养身子,莫再大老远滚进水了!” 她又跪在连士良面前,疼得牙关咬得咯咯的,冒出一脑门汗:“父母有罚,子不敢不从,家法还有三下,女儿愿意受,只希望在女儿受完家法之后,父亲能同意女儿的请求,解了同二公子的婚约!” 沈渡濂急了:“我看谁敢打你!” 连士良脸色铁青,刚想开口,一旁的相衍淡淡道:“大小姐与兄长的婚约乃祖父与连家老太爷订下的,在官府也过了明路,哪里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 听到他的声音,连海深又下意识退了一步,刚好撞进沈渡濂怀里,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连士良说:“此事当容后再议。” 相夫人扫了一眼相衍,也说:“是该回去禀过老太爷。” 年轻的都希望能解了这婚,年纪大的却不肯,事情僵持到这里也没个结果,连士良免了剩的三下家法,说改日去相家同相老太爷重议,沈渡濂才缓了脸色。 他转身将连海深送回听雨楼,又连忙请来大夫,一阵忙乱。 连海深上了药又换了衣裳,由采兰扶着走出来,给沈渡濂行了一礼:“今日多亏表兄了,否则我真是要死在那儿了。” 沈渡濂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妨事,父亲和祖母本就要我来瞧瞧府中人待你好不好。” 这话不该提的,有什么好不好的不都明摆着了吗。 连海深不在意这些,她说:“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最想的还是同相桥梧解了这婚。” “这有什么难的!”沈渡濂立马说:“今日同我来的人你也瞧见了,他就是右相,相桥梧的弟弟,与我有些私交,若我请他去定能马到成功!” 相家门第很高,掌家的相平曾拜太子太傅,后退居太师之位,虽说无什么实权,在朝中也是跺跺脚就要震三颤的人物。 他有三个儿子,元妻嫡出的儿子叫相珩,字佩生;姨娘出的庶子叫相桁,桥梧是他的字;幼子便是相衍,字卓耀。 三个儿子里只有相衍最出息,年纪轻轻摘桂入仕,如今已经官拜三品,大权在握,这样的人在相家里说话管用吗? 沈渡濂觉得管用,连海深可不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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