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凤警惕看一眼七哥,虽然毛衣西装人模狗样,可到底是九龙城寨发家死扑街,谁知他干什么不法勾当,小学都未毕业,竟来打她女儿主意。 梁美凤肥胖身躯挡在贺喜前,不准他往贺喜跟前凑。 七哥一指街旁停靠几部摩根跑车,有心讨好,“美凤姐,带你们去山顶观景可好?山顶看烟花更美,观维港夜景更全。” 梁美凤不为所动,“天太晚,我们要回了。” 七哥视线落在贺喜身上,小半年不见,他阿喜又长高,有梁美凤肥肉做对比,他阿喜脸小如巴掌。 “阿喜。”七哥痴喊。 只要人不傻,皆能看出七哥心意,贺喜有些许无奈,“七哥,我跟阿妈要回去了,你也早早回去陪你阿妈守岁。” 维港这么多人在,和盛会小弟也不敢有大动作,只能睁睁看母女二人挤出人群,威震油尖旺区的七哥神色落寞,堪比失恋。 底下小弟心痛,有人为他出主意,“阿嫂年纪小,面皮薄,七哥,听讲明日就是阿嫂生辰,你送她大束玫瑰,带她看电影,再去海洋公园看海豚,我阿妹跟阿嫂差不多年纪,妹妹仔们拍拖最喜欢这些。” 七哥杀人不手软,火拼不逃命,你若问他拍拖有哪些娱乐项目,那可真为难他。 “真可行?” 小弟拍胸脯保证,“十个有九个会被七哥迷倒!” 大年初一,梁美凤早起,乘船过海,去中环西点铺为女儿买蛋糕,又去早茶铺买她爱吃鱼蛋。 贺喜穿一身新衣起床,梁美凤外出归来,折叠桌上蛋糕已打开。 “小囡,生辰快乐,阿妈希望你平安,快高长大。” 贺喜抱住梁美凤胳膊,撒娇,“阿妈最好。” 云姑家住隔壁,全家过来为贺喜过生,分享蛋糕,热热闹闹。 忙碌终年,梁美凤关了店铺,要和云姑几个搓麻将,贺喜自己去给邻里拜年。 下唐楼,有两个四九仔躲一旁,见贺喜出现,忙飞奔去街口通风报信,未几时,七哥怀抱大束玫瑰过来,一把塞贺喜怀里。 “阿、阿喜,听讲你生辰,我、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两个四九仔具别开脸,不敢吐槽。 贺喜愣住,反应过来,笑到肚痛,“七哥,你比豪仔还可爱几分。” 七哥提高警惕,“豪仔是谁?” “王师奶的儿子,刚五岁。” 两个四九仔不厚道笑出声,七哥恼羞成怒,连踢带踹将人赶走。 又看贺喜,“带你去海洋公园可好?” 贺喜笑,“我幼稚园时,密斯带我们常去。” “叼你老母,乱出主意!”七哥暗骂,不死心再提议,“那去皇后影院看电影?” 贺喜还摇头,跟他讲白,“七哥,我当你是朋友。” 七哥脸色瞬息万变,终于一丝丝灰败,连道两声好。面子快丢到三藩市,哪还能继续待,多一句话再未讲,掉头离开。 贺喜低头,摊开手掌,略苦恼。灵力越高,却越来算不了自己。 眼前多双皮靴。贺喜抬头,是许久未见客晋炎,一身黑色高领毛衣,白呢外套,马裤皮靴,好似英伦贵族。 “客生。”贺喜跟他招呼。 视线落在贺喜环抱大束玫瑰花上,客晋炎状似无意开口,“法兰西玫瑰。” 贺喜没瞒他,“朋友送我庆生。” “你生辰?” 贺喜含笑点头。 “那、生辰快乐。”客晋炎停片刻才开口,“快活谷马会今日开锣,妈咪邀你观赛马,有无闲暇时间?” 贺喜本想拒绝,可听讲邀请人是客丁安妮女士,又不好推拒,只能应下。 快活谷马场在湾仔,由英皇御准香港赛马会承办,每年新春开锣,数万市民参赌,亦有不少番鬼番婆乘私家飞机前来,拥堵异常。 客良镛是赛马会理事,客家在快活谷马场有包厢看台,贺喜跟客晋炎到时,却并未见到客丁安妮。 “伯母呢?”贺喜四下观望,只在隔壁雅座看到数名金发碧眼番婆。 一声咳嗽,客晋炎已经坐下,摇铃传服务生沏茶。 “妈咪可能路上耽搁。” 贺喜并未多想,也坐下。 客晋炎递她望远镜,又赠她细长礼盒,“苏黎世给你带的礼,刚好你生辰,越长越靓。” 贺喜接过道谢,当面打开,金丝绒礼盒里躺一只粉钻爱彼,粉钻剔透晶亮,绝非一般成色。 有点为难,贺喜推给他,“客生,心意我收下,礼物太贵重。” 客晋炎却道,“在我眼中再普通不过,只是随便挑,别太在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