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 明野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就打算离开的,可容见的呼吸有些沉,又很急促。 他俯下身,用手背贴了一下容见的额头,烫得惊人。 又发烧了。 明野皱起眉,半抱起容见,搂在怀里,把容见摇醒,问:“难受吗?” 他没能维持伪音,声音和往常很不同,很软,又很委屈,哑着嗓子说:“难受。” 容见已经烧得有点糊涂了,清醒不过来,连说话都是依靠本能。 明野再问他什么,也都是含含糊糊地回答,大概就像是那次喝醉酒的时候一样,容见发烧了也很容易被问出真心话。 明野抱着一个滚烫的发热体,轻声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容见似乎对这个问题很疑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叫容见啊。” 他停顿了一下,又嘟嘟囔囔地抱怨:“还不许人叫这个名字吗?” 明野沉默了许久,如果“容见”就叫作“容见”,那么他一直以来的推论可能有很多错误,也许要从头来过。 不过没有关系。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只是先要知道容见的真名,现在知道了。 容见烧得很厉害,意识迷迷糊糊,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在被人套话。 明野有时候会很残忍,比如现在,容见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可他还是在继续逼问容见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如果一遍没听清,那么他就问第二遍。 可有的问题,即使容见意识都不清醒,也依旧凭靠本能坚守。 明野问不出来。 于是,明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很难得会犹豫这么久,才对容见问:“那为什么会对明野,” 他的话在这里短促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这么好?” 很明显,现在的容见理解不了这样断成两个短句的句子。 明野从来没问过这么近乎可笑的问题。 好或者不好是纯粹的感性体验,并不能量化,询问出来的结果也没有评定正确的标准。 可就是这样无意义的问题,明野又认真地问了第二遍。 这次容见听清了。似乎是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连高烧中的容见都想了好久,才说:“他很好,是我要罩着的人。” 很主观的回答,没有列出一条令人信服的理由,却足够打动一颗未曾喜欢过任何一人的心。 这个答案似乎在明野的意料之中,又似乎在意料之外。 是只有容见才可以说出来的答案。 而明野仅仅是需要一句话来确定自己的心。 如果说明野曾经的人生中最大的渴求可以量化为“一”,那他最多只能想象到的是“十”会是什么样子。 可明野对容见的渴求是“一百”。 太多了,超过了明野可以想象的范围,原来执行了三十年的计量标准也没有办法计算这种感情。所以明野一开始不能反应过来,他本能地觉得容见天真,可爱,会为容见浪费时间,做以前不会做的事,容见是明野人生里所有的好奇与意外。 而这些都是源自烧不尽的欲念,扑不灭的心火。 现在明野明白了。 他想要得到容见。 他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是我们明哥终于确定自己的心意了!以前明哥没有正面承认过自己的感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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