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微一怔。 慕径偲平静的道:“三日后,如果你还这样确定的想要,我一定给你,你想怎么要,我就怎么给。” 三日后,她已经远离京城百里之遥了。拖延三日?阮清微拧眉,轻哼道:“你何必……何必……” “何必?” 阮清微挑眉,故作洒脱的道:“及时行乐岂不更美妙?” 慕径偲认真的道:“徜若不能相悦长久,只是一时的*欢愉,我丝毫不觉美妙,也毫无兴致。” 阮清微垂下眼帘,他有他的原则,尽管他从一开始就表露对她的倾心,却始终足够冷静克制。 慕径偲深深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对你有的是耐心。” 阮清微躺下,既然他心意已决,她自也不能强求,便打趣般的笑道:“某天,你可能会后悔你今晚的执着。” “绝不后悔。”慕径偲为她盖好薄被,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青苔进来了,捧来一套里衣为阮清微换上。 入夜,阮清微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当她一觉醒来时,已是晌午。她很清楚的记起跟韩铮封的约定,约在正午时分,出京的南城门外。 是时候回大越国了。 她隐隐一叹,心底有着如何也化不开的惆怅。世事总有遗憾,她此生的遗憾已经太多,再多一件倒也无妨。 得知慕径偲大清早就进宫了,她留下了一封信给他,只带走了他为她做的酒葫芦,骑马离开了太子府。 南城门外,韩铮封已等候多时,在看到阮清微的那一瞬间,他面带巨大的喜悦。 阮清微唇角带笑暼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没有勒马,反而加快了速度。 马蹄卷起黄沙,风一吹,韩铮封一身的灰尘。 韩铮封连忙追去,与她并排前行,笑道:“我等你的这一日,是我此生最漫长最忐忑的一日。” 阮清微挑眉,“你将会有更多的机会体会到你未曾体会过的‘最’。” 韩铮封邪恶的笑道:“我已迫不及待了。” 阮清微跟着笑笑,道:“你且等着。” ☆、第四九章 艳阳高悬,秋天寒厉。 阮清微面无表情的迎着风策马奔腾,每远离京城一寸,她的心就加剧的疼一分。 犹记得在此之前,她常自在的游荡于天下各处,在最美的景色面前,也未曾想过逗留。现如今,她深深的体会到了难舍难离的苦楚,只因心中有了羁绊,这真不是一种舒服的滋味,却极美,美到惊艳,美到甘愿承受撕心之疼。 她留给了慕径偲一封信笺,只有寥寥几字:我去一趟远处,勿念。 未写归期,未写远处是何处。 如果能再相逢,就是隔着万水山千,隔着苍茫岁月,也自会相逢。 他们纵马穿行在山林中,每到拐弯之际,阮清微总不经意的回首看去,每每看到来时的宽道上空旷无人时,理不清是什么思绪。慕径偲怎么可能追来呢,他不会料到她不辞而别,前方十里处的界碑将分叉出三条路,就算是他看到信笺后追来,也不会猜到她沿着左边一条路去往大越国。 空中响起熟悉的苍鹰叫声,阮清微仰首望向在蔚蓝碧空中翱翔的苍鹰,垂下眼帘间,冷冷的静静的扫了一眼韩铮封,一定不能辜负了他给的绝佳机会。 在绕过一片树林后,纵马在前的韩铮封忽然勒住了马,嘴角泛起了鬼魅的笑意,笑道:“瞧,是谁已等候多时。” 阮清微跟着勒马停下,顺势看去,在那个久经风霜的界碑旁,有一人负手而立姿态寂然,似是在无涯的时光里静生于深谷中芝兰,在蓬蒿荆棘中,在日月久疏下,清雅高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