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结舌,冲上两步,一把抓住“书画先生”晃了晃,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吼: “啊啊啊!原来……你你你就是夺了她她她清白的那个画画画师!” 第38章 徐晟话音刚落,周遭秋林摇晃声、孤鸟低鸣音、歹徒呼痛的哼哼唧唧……仿佛被冻结一般。 大概他那句话说得不清不楚, 大伙儿听不真切;听清了的, 又觉内容过于诡异, 极可能不是他们理解的那层含义, 是以茫然不解地觑向青白色骏马所在。 阮时意高坐马背上, 青绫秋裙上的滚雪细纱随风翩飞,仙姿玉骨,眼光却似带寒冰刀子, 嗓音也冷如霜风刺骨, 竟端回“徐太夫人”的架势。 “发什么疯?” 徐晟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 面容依然挂着难以置信之色,怦跳的心则迅速冷静下来。 扪心自问, 他是不是徐太夫人成熟稳重的好孙子? 是不是“阮姑娘”贴心的好兄弟、好闺蜜? 是不是部下最值得信赖的好领队? 经过灵魂三拷问,徐晟庄容正色, 竭力维持徐大公子、御廷内卫该有的风范,抬手拍打徐赫肩头, 礼貌致歉。 “抱歉,先生, 我太激动, 没吓着您吧?” 边说边使劲儿捏了两下。 嗯……还挺结实,身材不错。 瞧这人方才同时护住祖孙二人, 身法灵活, 力量充沛, 哪里像是寻常书画先生? 相处日久,竟被他蒙蔽了! 关键是,这人跟徐家男儿长得相似,也姓徐,祖籍与京城徐家一个地儿,好巧……会不会是族亲?祖母这样算不算乱那个什么伦的? 徐晟一想到,眼前人兴许会成为他的未来继祖父,且自己不止一次拉着祖母,在对方面前装亲热…… 笑容渐渐凝固。 徐赫被自家长孙吼了又哄,再遭其既像检查身体、又像挑选五花肉似的拍打掐捏,他一头雾水。 见祖孙二人四目互瞪,阮时意轻咳两声,装作询问,实为提醒。 “大公子……那黑衣蒙面的,可是雁族人?” 徐晟也从弯刀猜出那三人身份,经她一提,立马郑重点头。 ——首辅父亲曾千叮万嘱,绝不可让雁族人接近祖母,以免发现她死而复生的秘密。 哪怕具体原因未与他详述,他也必定极力配合。 当下,徐晟对二人略一拱手,先行处理事务,又对静影报以温和一笑,转身回到同伴身边。 俨然又变回正直阳光的有为少年郎。 余人正把秋澄那辆马车改装为运搬重伤匪徒、杀手的手拉车,让能行走的歹人自行推拉。 秋澄则与女护卫共骑一匹马,见徐晟回归,奇道:“大表哥,你适才对先生嚎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我……我说,原来他得了你所赠的青白色骏马。” 徐晟暗自庆幸她没听清,随口胡诌,心下则感叹——他是被雷劈了?怎忽觉外焦内嫩,还有点心跳加速呢? ***** 启程下山的最初,徐赫牵马,与静影护着阮时意走在前头。 然则他们走得太慢,先遭秋澄和赤月行馆的人赶超,又被徐晟、蓝豫立押送歹徒的队伍超过。 静影见阮时意明明坐得相当稳,徐赫依旧慢吞吞的,猜出二人有事商量,遂背上随身行囊,落在后方数丈之外,没事爬爬树摘点果子。 捣腾半天,日已西倾。 山风携凉意袭卷山头,吹得草木摇落残叶,赤橙黄绿,纷纷扬扬,为暮色增添苍茫之感。 “阮阮,我累了,让我陪你骑马好不?” 眼看四下无人,徐赫又开始他的痴缠撒娇。 阮时意揭发他的阴谋:“瞎扯!你往日明明跟我说,骑马需用自身重心去配合马儿,腰腿腹都得使劲儿,你嫌累,才和我一起坐马车!” 徐赫笑容得意:“成天说心里没我、不记得我的一切,看吧看吧!口是心非,不打自招!” 他双足一点,腾空跃上马背,毫不客气地将她圈在身前。 阮时意放眼望去,已不见静影踪迹,又觉今日一场闹剧结束,瞎子才看不出二人私交甚密,推拒无任何意义。 “晟儿为何说什么‘夺清白’?”徐赫哧哧而笑,“祖孙之间的话题,大胆奔放到这程度?” 阮时意没好气道:“还不是你那次在书阁内信口开河,被他听了去?我又不好解释什么,只能由着他误会呗!” “这算哪门子误会?若你清白尚在,他爹和他从何而来?” 徐赫低头轻嗅她发髻馨香,映着夕阳的面庞笑得荡漾。 阮时意被他蹭得半身酥麻,决定不予他纠缠此话题,改口问:“你给小丫头的画,是新的?” 他微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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