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觉察的羞恼。 他摸了摸鼻唇间的胡须, “下回偷亲, 先刮个胡子。” “你……”阮时意气得一时语塞,“你、你还敢有下回!” “我还没亲上呢!你就掴我一巴掌……”他一脸苦相,坐到榻上,抓过她的手往自己颊畔搓揉,“说好别打脸的!要不……你别让我白挨打,让我补亲一个呗!” 阮时意被他须根刺得麻麻痒痒甚是难受,啐道:“你蓄胡子上瘾了?还是衔云郡主好这口?” 徐赫“噗”地笑了:“话还没说两句,醋劲儿这么大!我岂知郡主好哪一口?你若是打听到,记得告诉我!等我赢了赌局,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呿!谁吃你的醋!”阮时意总觉他话里三分假七分真,将信将疑地抽掉手,“你足足一个多月不见人影,去哪儿了?何时把阿六和大毛二毛接走?” 徐赫眸光略暗:“他们仨闯祸了?” “那倒也没。” 阮时意并非着急赶孩子和双犬离开,只想凭他的答案,推测他还得忙活多久,再旁推侧引,诱他说出密谋之事。 徐赫知她素来不爱计较细枝末节,转念一想,亦猜出她在套话,暗笑:“我说阮阮啊,夫妻之间说话,用不着这般拐弯抹角的……你大大方方问我去哪儿不成?大大方方承认想我了不成?” 阮时意闷哼一声:“谁要跟你做夫妻了?等你赢了,咱们再说这事!警告你,在那之前,不许再偷偷摸摸进来对我……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话音刚落,粉唇不经意一抿。 其时窗外天色已清明,熹微晨光与未灭灯火交织下,她素纱褙子被他的墨色衣袍映衬得如月华倾泻。 因小睡方醒,青丝蓬乱,衣领松散,脖颈修长如堆雪,锁骨小巧而精致。 再往下……曲线绵延,极致的靡丽诱惑。 阮时意觉察他目光落向的位置,忙抬手理了理胸口的一团乱。 垂眸处,眼睫浓黑翘长,在她眼窝投下了一片颤动的小阴翳。 徐赫视线回旋于她的远山黛眉、翦水秋瞳,怔然出神。 过了许久才意外发觉,他的妻,破天荒没赶他走,只与他安静对坐榻上。 心头甜蜜又隐隐泛起一丝黯然。 他悄然握住她的手,用尽量平和的语调道:“阮阮,我还得过一段时日,才能公开露面……如若在此期间,你听到疑似我的噩耗,记住……千万别承认我俩之间的关系。” 阮时意心下一沉。 这回,不是插科打诨。 他在冒险做什么大事?为何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如若出言相激,他会道出口么? 于是,她挣开他的虚握,哂笑:“你是书画先生,我是书画院学生,你我还能有什么关系?” “就是已亲亲抱抱的关系。” 徐赫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眸色暗淡后又故作骄傲的转变所为何事。 阮时意见他又作势要抱,忙推开他的臂膀:“你又要胡来!” “你方才说,不能偷偷摸摸进来对你做偷偷摸摸的事……要不我现在出去,光明正大地进来,再对你做些光明正大的事?” 他悠然站起,刚转身,被她一把扯住袖子,“你……别闹!” 徐赫回头,苦笑道:“我随便一说,你还当真?时候不早,你回房补个觉,我……先走了。” 就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留下几句撩拨之言? 阮时意寻不出理由留他,迟疑半晌,拽他袍袖的纤纤指头慢慢松开。 ***** 笃、笃、笃。 微细脚步声渐行渐近,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于娴的沙哑嗓音:“姑娘?” 阮时意一惊,连忙下榻,顺手把那件外袍往徐赫怀中一塞。 “啊……我、我昨夜看书,困得睡着了。” 她正想支开于娴,未料对方轻轻推门,步伐匆忙,人已绕过雕木屏风。 “外头风大,我给您……” 于娴抱了件夹棉披风径直行入,乍然见徐赫杵在阮时意身旁,悠哉悠哉穿上衣袍…… 唔……她还是什么也别说了。 阮时意真心觉得,她和徐赫成亲前的纳吉,八字占卜必然算错了,什么“天造地设、百年好合”的溢美之词全是他自己闭眼瞎编的吧? 否则如何解释,他婚后第四个年头便消失?而她守寡大半辈子,等心都淡了,他竟睡醒回归,还一而再再而三闹出惹人遐思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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